“皇子妃还在宫里呢,皇子已经走了,你说她要是伤心过度殉情了怎么办呢。”说完张栎指指肚子,意有所指“可怜皇子英年早逝,也没一儿半女。”
这是要斩草除根,张家权利大到可以动皇嗣地步吗?以前也没听关注说过皇子妃有身孕啊,这事是张栎自作主张还是张家意思,又或者只是替公主动手:“公主知道吗?”
“重要吗?公主付出这么多代价她没有退路必须拿下皇位,这时候有第二个继承人只会生出更多风波,你们可以窝里斗,前线不可以。”张栎把令牌塞到张定北手里,同时还有张沧清一封亲笔信,里面催促着张定北全力帮公主坐稳位置,然后给他继续打下下一个城池的权利。
顿时张定北冒出冷汗,这个老父亲到底是对自己所作所为接受太快,还是早就知道什么,张定北忽然发觉周濯缨无法逃脱周家漩涡未必没有张家的原因在,他也突然理解为什么周禾安上辈子修士愿意把锁天链持有者放在凡间,为什么张家愿意接受一个烫手山芋,修士最多只是觊觎神器的力量,张家怕是野心勃勃。那这些人知道自己就是北辰吗?之前张栎对着自己骂北辰是试探还是真的一无所知。
握住立牌,张定北避开修士话题:“做了这事,你觉得我们张家还算得上爱国爱民吗?”
“哈?当然啦,我们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啊。”
漂亮,张定北感觉自己受到了灵魂上的升华,是的,升华,他头一次感受到什么叫臭味相投,就张家和其他的那些不一样,修士不管是正派还是魔教他们其实或多或少感觉自己行为不妥,只是舍不得利益而已,要真是觉得自己没错魔教也不会打扮的鬼鬼祟祟,正派那些混蛋事也不会包裹在光鲜亮丽之下,而张家是发自骨子里,不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而是彻头彻尾自成一体的价值观。
正如张定北从不觉得自己是错的,行吧,不就是杀人吗?张定北表示这个我熟,专业对口。
推门而出,门口齐刷刷跪了十几个人,张栎从虚扶上张定北的背:“这十几个暗卫先交给你用,日后等你熟练了,我会逐渐把张家的事情都交给你,不急。”
环顾四周客人都被清场走了,难怪畅所欲言不怕隔墙有耳,张定北擡头看向张栎,似乎天真无邪着问:“你和爹爹想要的是什么啊。”
对着张定北的问题张栎毫不意外,他蹲下来和暗卫一样,但是他牵着张定北的手:“安儿,你叫张安,国泰民安的安,虽然还有好几年,但是我们早在你出生前就给你拟好了字。”
“定北。”两人异口同声。
从他出生起就伴随着他无数个日月的名字化为利箭,被名为宿命的弓在帝夋的手下射出,一箭射穿他的额头,兜兜转转还是把他雕刻成这幅模样,他是帝夋安排好的张家人,是天生的张家人,他和张家共享着冷漠无情粗暴偏执,和张家人一样是个天生的演员。
不,不仅如此,他也流淌这周家的傲慢,岛上井然有序的压迫和周家奴役奴仆异曲同工,而这一切在去周家前张定北就以设想好并且付出行动,他无师自通学会压榨他人,学会稳固统治。
而这些陋习在张家和周家之前就流淌在他的血液里,从小看到大的样貌也和张沧清和周濯缨相似到摆在一起就会被人默认是一家人,中性的容貌让他可以包裹住所有的肮脏,而他自小就会利用这皮囊博取同情,别人都觉得理所当然,可是张定北是知道自己身世的,他容貌不应该和张沧清或者周濯缨有半分相似,只有一个解释,他就是为了这个身份量身定做的,从本性到样貌都是。
从未有一刻,张定北如此切实感觉到自己是被帝夋操纵的,从出生开始就被操纵,样貌,性格,心肠,就连名字都是定制的,就是为了张家独子,为了万道盟盟主,为了锁天链持有者量身打造。
而这么多身份累加起来就算是头猪,也是头位高权重的猪,如果自己死在敖广手里,张定北不敢想,而敖广身份已经被周禾安确认是四祖光,那必然会引发妖魔和人族的全面决裂,这才是帝夋目的。
步知的结局是重生成周禾安,使命是拿出会元弓,自己的结局是死在阿广手上,使命是加剧人魔矛盾,那阿广呢,阿广的结局是什么,会被安插什么样的使命,龙族对阿广好也是虚假的吗?是被安排好的吗?阿广知道吗?张定北忧心忡忡。
对张定北异样张栎视若无睹,他开口解释:“定的是北辰星,是帝王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