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过源源不断堵也堵不住的血液,渐渐冰凉的身体,敖广清晰感受到鲜活生命流逝,他脑子里全是曾经张定北和他说过的话,包括:
“阿广你这鳞片我见过,书上说这叫护心鳞,地下保护的是逆鳞,逆鳞连接魂魄可起死回生。”
起死回生,起死回生!敖广掀开衣服露出胸口,白玉样式鳞片露出,敖广毫不犹豫伸手揭开护心鳞,他触碰到逆鳞,身体抗拒着他接下来行动,鳞片立起。但是他没有选择了,敖广坚定不移要硬生生拽下逆鳞,连接魂魄之物岂容随意剥离,龙血从七窍流出,血液凝固遍体生寒,耳鸣不停,每拨下一缕全身骨头就像碎掉般刺入骨血,钻入皮肉中切断肌肉。
牙齿都要被咬碎,血管中如有蚂蚁在啃噬着,脑子仿佛在融化,眼前五颜六色光球凭空出现,他狠狠拽下逆鳞,逆鳞离开瞬间自动散开融入张定北体内,填补住伤口,敖广看到张定北眼珠转动悠悠转醒。
但是这样远远不够,只是这样张定北根本不可能安然无恙离开,敖广把张定北头发拢到耳后,他对着修士托付到:“我知道你们厌恶龙族,但是这孩子是无辜的,求你们带他出去。”
说完敖广护着张定北头,轻柔把他放到地面,不详预感在心头蔓延,张定北撑着最后一丝意识拉住敖广衣袖,别丢下他他不想孤身一人。
后面早就是炼狱情景了,烈火燎天接地,新生儿还在不知疲倦一箭又一箭追逐步知,虽然她灵力已经被会元弓吸收不少,但是步知还是难以应对伤痕累累,她不知道怎么夺下了弓身,这才有机会逃。
这不是长远之计,而且只要有眼睛都可以看出她已经是强弩之末,敖广化龙张定北抓不到衣角重新摔下去,他手指在虚空中空抓两下,为什么要丢下他,在黎国就是这样,他们在一起生活太久了,对视一眼就知道彼此想法,敖广合上眼睛扭头背对张定北。
每个人都要为自己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事情发展成这样他难辞其咎,也理应由他终结,如果他真是四祖,那说明他魂魄理应蕴含着巨大灵力,要激发这股灵力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玉石俱焚。
停下,快停下,这是燃命技啊!张定北无力伸出手,就连他体内的逆鳞都传来灼烧感,他感同身受到那种接近窒息的感觉,敖广冲入绚烂火焰中,张定北心脏逆鳞带来剧痛达到巅峰,他头痛欲裂眼前早已模糊不清,再次失去意识。
池塘上寺庙里,大师兄正在勤勤恳恳擦水神像,哼着小曲混到饭点就可以去吃饭了,擦着擦着就听见一声异响,他疑惑寻找声音来源,他绕着石像转圈圈这也没有那也没有,找着找着一块石头掉在他头上,擡头见到雕像轰然倒塌,他满心完蛋了,这不得挨骂?
急急忙忙出去,目睹庙里所有雕像都在碎裂,他大惊失色跑去找主持。主持头也不擡正在给陈羽尸体盖上白布,小师弟嚎啕大哭。
这场面让大师兄愣在原地片刻,然后指着门口语无伦次:“神像,他塌了。”
“不,他们回家了。”主持摸着小师弟光秃秃的脑壳,脸上露出难得的慈爱“把细软分了,大家散了吧,这里不需要我们了。”
“主持你这是什么意思。”大师兄表情凝固在脸上,他当然听懂了,但是他从没想到这一天“神像倒了我们可以再建起来,这没什么大不了。”
而主持只是静静听完他的话,微笑点头表示在听,然后推他出屋:“快去通知他们,我会把碗给你留着的。”
主持老糊涂了吧,大师兄挠头左右为难,不经意擡头看一眼,猛然发现一团光球从天上来,带着热浪比六伏天还要炎热,光芒难以直视眼睛已经不适,他降临在湖上水分顷刻蒸发到干涸地动天摇,天上发出金光隐有礼乐传来。
呵,呵呵,果然实在做梦,这梦真离谱,大师兄一头撞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