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人含泪塞进几块发黑疙瘩,就要把门合上,女孩手卡在中间组织,七八岁稚童哪里比得过,被推在地上:“囡囡,大家不容易啊,你听话,龙王要是开心了降雨下来,大家都能得救。”
见门要再次合上,女孩慌忙起身,可终究晚一步无力敲打木门。
你们这对话信息量有多大哈,又是龙王又是等死,等女孩捶累蹲下张定北才开口:“所以你们把我抓过来做什么?灭口吗?”
还在打哭嗝无法自拔,女孩断断续续回复到:“我们已经闹了好久干旱,海水不能种庄稼,海里也捞不到鱼了。有人见到首都那边现龙王,然后就下雨了,所以我们也要找龙王降雨。”
这和你们绑架有什么关系?抱着疑惑张定北继续听下去,小女孩语无伦次,边抹眼泪边说:“可是我们什么都献祭了,猪头肉,钱都试过了。”
海底出现猪头原来是这样,你们乱丢垃圾龙族不出来打你们脑瓜子就得感谢海洋是公共区域,你们还想叫他们帮忙,再说了龙族在深海,你们丢什么丢得到那里面。
“后来听说,城里活祭后就下雨了,所以,所以……”
“等一下?活祭是什么?”张定北听懂了,但是侥幸心理还是使他多嘴一问。
小女孩被吓到,像只兔子背贴门磕磕绊绊说:“因为,因为有个亭长做梦梦到龙王找他托梦,说他要吃活人,最好童男童女,青年少女也可以,谁让他满意了,他帮谁。”
这话离谱到敖广听到都会沉默,亭长做梦和龙王有什么关系啊?张定北企图搞懂他们思想逻辑,不死心开口:“他说你们就信?”
“可是真的下雨了,听说别的村子也下雨了。”女孩很显然只是自己不想当祭品,当对这件事还是深信不疑。
“真。”张定北欲言又止“所以他做完梦试了?他把自己祭了?”
回忆一下大人说的话,女孩回答道:“他忍痛割爱,为民牺牲他儿子。”
这算哪门子牺牲,张定北无力吐槽,女孩却想开了,擦干眼泪破涕为笑:“说不定我也可以救下村里人,之前是我太任性,谢谢你。”
我看你是疯了,你这心态走路不掉舍利子?你要想通呢早想通自己送死啊,拉上他做什么!这人在张定北眼里仿佛是池中白莲成精,自带吹风闪光,他算是搞懂这群人脑子想什么了,要是下雨了那就是祭天有用感动龙王,要是没用就是龙王不满意,要加大力度。
你们这么搞龙王他知道吗?龙王他不知道。
龙王现在正在和他小侄子叙旧,便宜儿子都抛在脑后,他真是越看敖广越顺眼,尤其是护心鳞和逆鳞,自己没有看别人也开心。
在注目礼沐浴下,敖广不太自在,北海龙王拉住他语重心长:“广儿你还差几年蜕皮,没事来这么这边转转,我们这几天有新生儿破壳,广儿你可以去陪着他破壳吗?说不定可以沾沾你运气,也能出个天生龙形。
广儿你真龙三特征就差龙珠,可惜了,说不定是没发现你可要好好练练。广儿你可要当心点,逆鳞虽然有护心鳞保护,可是传说中这可以连着魂魄,别伤到。
虽说具体连不连着我们也不知道,毕竟我们也没有。”
一长串不间断对话砸得敖广脑袋发懵,等他回过神时他这个龙王叔叔已经因为没有逆鳞这件事怅然若失心情低落。
“诶,我没事,小宝宝在哪给我看看。”敖广急忙扯开话题,在宝宝抱过来时敖广才想起来这时宝宝还是蛋啊,于是他对着颗蛋笨拙夸奖“额,好漂亮的蛋。”
蛋被龙须抓着,北海龙王把蛋拉倒脸边蹭蹭:“漂亮吧,广儿你这个叔叔要不要给他取名字。”
名字吗?生命苦短,一生顺利平淡走下去就是他最大愿望,在他想法里他会和爱人一直陪伴在爹爹身边,敖芽也会结婚生子然后带着孩子找他打打闹闹,偶尔会和敖芽一起闯祸然后哭爹喊娘叫他帮忙收拾烂摊子,他再找敖芽秋后算账时敖芽躲在他爱人背后撒娇打滚求放过,爱人也不向着他,还给敖芽帮腔,搞得他哭笑不得,只能放她一马。
他有没有孩子得看爱人想法,不生也无所谓,这样刚好他有更多时间去陪伴爹爹和爱人朋友。然后爹爹就该到退位年纪,东海龙王一职也不知道会禅让给谁,会是天天喊着当龙王的敖晟吗?再然后他百年之后就该入古,和爱人一起去埋骨之地迎接死亡,合上眼睛前他们互相依偎着回想他们一生。
也许这未必是这个孩子希望一生,但是这是他对于未来最美好期待,所以敖广想把这份希望送给孩子:“顺,叫敖顺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