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里头是谢衍行脱下带血的衣裳,淡淡让人另一察觉到的血腥味因着她体内的激素让她也能闻得真切。
姜如雪不施粉黛的小脸愈变得难受起来,她心头一阵恶心的感觉传开在谢衍行未有察觉奔出净房的时间中,姜如雪一把抓住了拔步床上用来放置纱帘的檀木,低头垂眸,一手摸着胸口,吐在了常日放在床前用来避免她夜半不适呕吐的盆中。
因着呕吐所带来的无力感让姜如雪的远山黛眉微皱起,她瞧着这满盆的污秽,塌着身子坐在床上歇息着。
安静的净室中传去姜如雪的不适声,此刻谢衍行正是在穿身上衣裳,两侧里衣衣料相互交叠,这一动静引来了谢衍行的奔忙。
他加快着速度穿上里衣,急匆匆地往内室走。
遮挡净室的纱帘在男人未掀起的情况下受到男人的力往两侧飞去,谢衍行身躯强壮从被男人额头碰上卷起的纱帘中走出。
略显浮的步伐往姜如雪所在的拔步床前越走越近,见着妻子受罪,谢衍行的神色同样不好。
他的眉头相同也是蹙起,原本搭在身体两侧的手伸出,站在她面前想要为其抚背安慰,哪料一旦他靠近,姜如雪的眼睛却是眯起,下意识地将身子往后挪移。
见此模样,谢衍行的眸中带着不愉,蓦然收回了手。
姜如雪意识到她这样的举动伤着谢衍行,快速将目光凝聚在男人的眸中。
她咬着点点樱唇,欲言又止瞧着面前的男人,带着点结巴的语气道:“夫君,我只是没有反应过来,还想着你穿那身带血的衣裳。”
姜如雪委屈巴巴地凝视着他,在谢衍行的视角中美人眼波含水,她樱唇微启,泛着脆生生甜腻的味道。
听到原因后谢衍行松了一口气,在姜如雪的面前伸出双臂。
姜如雪疑惑地看向他。
见此,谢衍行无奈地笑笑,开口道:“囡囡,你看我换的这身衣服是干净的,刚刚也用了差不多一盆的冷水洗过身子,我现在身上没有血腥味。”
男人低沉的声音入耳,让姜如雪一下软了下来。
她眨着大眼睛点点头,引来了谢衍行的笑。
见着床上的女人已然不会抗拒他的靠近,他反而转身往卧房的外室走,在姜如雪的狐疑下,端拿着一盏装了温水的茶盏回来。
因着姜如雪肚子的月份大,谢衍行疼惜她少有的呕吐后因着没有温水漱口要等上一阵的情况下,斥了半年的月俸在一座专供皇亲国戚月明楼中拍下外朝仅此一件向京城销售的一盏能保存温度的茶壶。
用自己的俸禄来方便着姜如雪,谢衍行属实是毫无怨言,以他这一个二品将军之身和皇室毫无血缘关系还能进这皇亲国戚的楼中,这倒是让谢衍行想起就是觉得奇异。
他还记得那日,在太子唤他入宫时,他因着关心姜如雪想要快些回府陪她而被太子调笑。
“衍行,你这宠媳妇可是宠的人尽皆知。”
因着他救过太子的命,而后在两人的相处中发觉二人志同道合,他们的情义早已深刻,在没有其他人的环境里,太子对他向来是不拘熟礼的。
谢衍行听着,略是沉吟了一番,“太子殿下见笑了,府中内人有了身孕,总是会更加关切一些。”
家中妇人有了身孕,必然得要更加关切,以免会导致妇人孤立无援。
男人手上的狼毫沾上墨,听着谢衍行的答语恰好想起了什么,调侃出声,
“衍行啊,我正好想起近日来专供皇亲国戚进出的月明楼中进了一盏茶壶,那茶壶神奇,可是能有保温的效果。”
“你家有一身孕的媳妇,大半夜贪温水喝时可得等许久啊,要不然你去这楼中将这茶盏拍下,方便你家媳妇?”
他只是随口一提,却不知让谢衍行入了心。
太子没想到就这一句话便就让谢衍行自甘下了身份,在他面前要一个入月明楼的机会。
他们之间过命的交情自然让他也乐意帮忙,不过他身为一朝的太子,也是深知人心易变这个道理。
他特意用了一个假身份供谢衍行入月明楼,当然在此间他也会保存谢衍行假用了皇亲国戚的身份入楼的证据,以便用来挟制日后有可能会威胁他权利的男人。
毕竟假冒皇亲国戚,这罪可不好担。
最终谢衍行还是应下,用着这一被太子握着的把柄换取一个入楼的机会。
浸了其他画面的视线回神,再到墨云院的卧房之中。
谢衍行照着往日伺候她的方法去做,拿起温热的水就往姜如雪旁侧坐。
“囡囡,嘴里难受了吧?”
“漱漱口。”
谢衍行一手轻抚着姜如雪的肩头,另一只手将茶杯往她手上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