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茗雪轻笑出声,嘴唇抿成一条直线。
陈太医叹了口气,“臣自然也知王爷苦楚,但您能只手遮天,军中虎符怕是都没您这尊大佛有用处,天子因此夜不能寐。”
“所以臣……只好……”
空茗雪觉得喉头发苦,呼吸都跟不上。
所以他做那些的意义是什么……
月圆时望着天上的月亮想着西北的皇兄,一步步把他推向高位,一点点打通皇城与西北的联系,他想回家……
他的家又在哪呢……
“好一副言辞,好一位清廉名官,原来当今京城自上到下就是这般不论是非吗?”戏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如同一阵冷风,不禁让人脊背发凉。
司瀚玥是看着这几个人进的门,他就是想看看他们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一身玄衣束身,额发上还落了些房梁上掉下的水珠,短刃就别在腰间,静静的靠在门边,用冰冷的眼神打量着这位陈太医。
“你究竟是何人,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
空茗雪是不愿意让司瀚玥见这些人的,怕他会又忆起那些伤心事。
司瀚玥的目光冷冷的扫过去,那太医顿时觉得手心冒了冷汗,一位年轻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威压。
“王爷是不打算回京城?那小世子怕是要不开心了吧。”陈太医不在看司瀚玥,转过头瞧空茗雪,微微低笑。
空茗雪和司瀚玥都是神情一滞,空茗雪闭了闭眼,忍住喉间那股腥甜,眼眸瞬间犀利起来,“你在逼我。”
陈太医淡淡一笑,“太阳落山前,臣在门口等王爷。”
空茗雪张了张唇,声音还未发出,身子几乎是在那人出去之后,瞬间往床前倒了下去,背后的伤口被这么一蹭,又泛起血。
他伸手捂着唇,鲜红的血从指缝中流出来,他愣了好一会儿,大脑一片空白,眼前眩晕起来。
直到肩膀被稳稳扶住,他才渐渐缓回意识,他听见司瀚玥在叫他的名字,他微微擡起头,去看司瀚玥的眼睛,忍不住的用双手环住他的脖子。
司瀚玥抚了他的睡xue,叫小东去打水。
空茗雪眉眼都没舒展开,这一口血是气急攻心,好好睡一觉也是好的。
小东子端着水盆进来,冲着门口那几个人啐了一口,然后进屋浸湿一条干净的帕子。
“主子,既然皇帝忌惮,为何不把人直接留在这,不让他回京城不就好了?为何一定要杀了他,那可是他亲弟啊。”小东子把帕子递给司瀚玥。
司瀚玥抚过空茗雪的眉心,用帕子轻轻的擦他嘴角的血,“人心难测,皇帝不肯相信,怕他另起炉灶起兵谋反,若是放在外面还不如留在自己眼下,留在眼下还不如直接杀死……”
司瀚玥喉头一哽,声音压的很低,“这副身子怕也是这几年他们的手笔,阿雪,你可曾后悔过……”
司瀚玥深吸了一口气,擡头望了望结起冰霜的窗户,转头看向小东,“收拾行囊,我们也入京。”
作者有话说:
苦尽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