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站起,复又跪下,做了个大礼,“臣已是孤身一人,我独身尚可,但清儿年幼,早产体弱,臣恳求陛下,容臣茍且于命。”
空路远却是再也笑不出来,他的手段哪里逃的空茗雪的眼睛,他派去的人能安然留在府中,太医能每日去府中,不过是空茗雪在陪着他做戏。
这五年的兄友弟恭,都成了泡影。
空茗雪又行了一礼,缓缓走向殿门。
“从小到大,我虽为长子却处处不如你,双亲虽常与我亲密,却是对你格外严格,与我却从不要求那些,因为他们觉得我天资不够!多么努力也永远不及你!他们从未想过让我继位,从头到尾都想的是你!”空路远的声音环绕在整个大殿,却不见那人脚步停下来,只是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
……
空茗雪睁了双眼,脸上已是湿了一片,他心中空唠唠一片。
擡眼看了看黑漆的天花板,这才想起今天种种,喉头干涩烧灼,张了张唇却是一声未出,只是压抑在喉头的一声痛吟。
这是他发觉自己几乎连手指都没力气擡起,背上的伤一阵灼烧,他的眉头微蹙,脸色又是一阵发白,冷汗紧接着就落下来,浸湿额发。
一窗之隔的外间隐隐露着光亮,是含着暖意的昏黄烛光,空茗雪微微擡眼,顺着那光亮望去,只见烛光摇曳,把一人的侧影落到那窗上。
额头,高挺的鼻梁,再到下颌。
哪怕只是依稀的轮廓,却也能一眼认出。
空茗雪支起身子,额发垂落静静的散在肩上,眼眸却是藏不住情意,苍白的唇却也含了笑意,他缓缓伸出手指,那青白的指尖落在那人的剪影之上,好似真的能触碰到一样,顿时灼热指尖。
而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司瀚玥的头微微偏了过来。
只见那影子瞬间拉长,木门吱嘎作响,被人缓缓拉开了。
光亮几乎是涌进来的,司瀚玥端着蜡盘进来,却是在门口微微驻足。
空茗雪觉得呼吸一滞,胸口巨痛,背上的伤口好像又渗出血来,黏腻的贴在背上。
他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喉头几乎要涌出血来,猛的咳了起来。
双臂支着身体,却一时无力,整个人险些跌下去,司瀚玥手中的蜡盘哐当一声落了地,烛光瞬间灭了,又是满屋的黑。
可空茗雪的肩膀却是被人稳稳的扶住,几乎能闻到那人身上带着的淡淡的酒香,他却是一动未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