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罪,朕凭什么宽恕你,凭你上过朕的床吗?”
司马绍冰冷的声音自头顶砸下,将王桓心底的最后一点侥幸彻底砸了个粉碎。她俯首在地,肩膀微微一颤,指尖发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任陛下处置。”
司马绍言出伤人,自己也没好过到哪儿去。
处置,如何处置,拉出去以欺君之罪砍了脑袋,还是以忤逆君上的罪名打上几十个板子,褫夺官爵,抄没家财。
司马绍蹲下身,擡手捏住王桓的下巴,迫使她擡头,“既然你没什么要解释的,就呆在这儿想,直到你想到的那一天为止。”
话音落,他甩开王桓,拿出腰间的丝巾擦了擦手,随手扔掉,转身离开。
没过多久,外面就传来长福的脚步声,他领着几个宫女来给王桓沐浴更衣,临走时,眼神颇有些惋惜,只交代几个宫女好好守在此处,便离开了偏殿。
门外也多了几个守卫,王桓被关在这儿了。
偏殿负责看守王桓的几个宫女平日便像是哑巴似的,基本不开口,若王桓强行要问,她们便地上一跪,说:“奴婢不知。”
外面的守卫王桓一个也不认识,看来并非宫中戍卫,而是司马绍的私卫。
司马绍总不至于杀了她,王桓自然也不想火上浇油,倒是安安分分地在这宫里住下了。
一转眼,王桓在这儿呆了四五日,司马绍一直未曾再出现过,她连长福都见不到。倒是章御医来过一次,照例为她把脉,紧接着便是每日接连不断的汤药,和饭菜一样准时。
甚至送药来的内侍每次来送药,都要看到王桓全部喝完才会离开。
这样几天下来,王桓觉得自己满嘴都只剩下药味,后来拿身上的小物件贿赂了看管的小宫女,才换了点蜜饯,换个口味。
王桓在这三开间的小偏殿里,每日无聊地只能发呆,要么就是数小宫女身上的流苏,来来回回地数,反正她们也不敢不从。
倒是今日,其中一个小宫女的腰间鼓了一团,好似藏了个小玩意儿。
王桓一顺手,就从小宫女腰间将东西拿了出来,拿在手中把玩,将那小宫女吓了一跳,马上跪了下来。
这是一块缠着金线的红布,红布摸着手感柔软,应该是上好的香云纱,只有宫里的贵人才用,金线更不必说,反正一看便知不是这小宫女自己的东西。
王桓大喜,捏住着小宫女的把柄,多少能套点话出来,“这东西哪儿来的?”
小宫女赶紧解释道:“回姑娘,这不过是公公赏的一点儿小玩意。”
王桓见她不说实话,故意沉下脸,“这样的料子向来是给陛下做衣服的,哪个公公赏给你的,我看他敢偷到陛下头上,也是活不长了。”
那宫女闻言吓得瑟瑟,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王桓见目的达成,又缓缓开口,“不过,你把东西的来历说清楚,一点儿小东西,我也不至于要告发你,你照顾我几天,咱们也多少有点情谊不是。”
小宫女果然一字一句地交代了,“娘子,这纱和金线确实是陛下之物,但,但前几天,陛下亲自吩咐公公将这衣服烧了。奴婢只是见这衣服做得实在精美,也不知是给哪位娘子所做,实在可惜,便托公公将这衣角剪了下来,抽了几缕金线。娘子明鉴,奴婢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偷拿陛下的东西啊。”
衣服?娘子?
王桓心中顿了顿,下意识地张口问道:“什么衣服?”
“看样子像......像是件婚服。”
那姑娘被王桓吓得战战兢兢,此时问什么,便说什么。
婚服!
她在口中琢磨着这两个字,心中一震,他准备了婚服。
她猛地一下坐起身,望着那小宫女,继续问道:“陛下什么时候让你们烧的。”
“好.....好像就是您住进殿里那天夜里。具体的,奴婢也不太清楚,长福公公不让问。这事儿娘子那你可千万别说出去,不然奴婢说不定会被杖刑。”
“好,你先出去吧。”
王桓靠回座椅上,脑子有些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