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消失了一年的男朋友。
警长震惊过后,什么脾气都没有了,问江主任:“有办法彻底毁了‘绿洲’没?”
江主任语气平和,像是自己突然消失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一般:“很难。”
警长心下一横,刚想说:“那行吧,你们忙,我还有事先走了。”
就听见江主任接着道:“但是还是有的。”
警长:“……”
这个“方法”,就是后来的“维护者”计划。
实验室经过反复的琢磨,以及使用了大量的交叉学科的知识,得出了一些结论:
1、“绿洲”是“真实存在”的,不存在于现实生活中,而存在于精神生活中。
2、进入“绿洲”的人,会严重丧失自我认同感,以为自己是精神和肉体的“强扭的瓜”,要彻底抛弃肉体的“负累”,才能够真正的实现自我。
3、进入“绿洲”的人很有可能确实“实现”了自己,但,并没有那么美好,“绿洲”不是人类,并不具有人类的情感,“绿洲”只是一道程序,执行一定代码的程序。它并不会为了一群破碎的灵魂而感到心痛,它更不会是为了“填饱肚子”才掳走了如此之多的鲜活生命,它一定是为了执行某个最终的“结果”,而且,这个结果一定是和它所谓的“绿洲”的初衷完全相反。如果不是,那它完全没有必要,在被强制下架后还一言不发。
4、目前,进入“绿洲”的流程越来越复杂了,仿佛“绿洲”能自我更新一般,明明没人给它修正,它却想个野心勃勃想要竭尽全力实现自己的青年人,把自己地自身本事“锻炼”得加严谨了,甚至出现了“屏蔽功能”,屏蔽一些它不希望进入“绿洲”的人。
5、但是,经过Z实验室的研究,好消息是,实验室的研究员把“绿洲”凿开了一条“地道”,通过这条“地道”,就可以顺利进入“绿洲”的内部,作为一抹意识体,去和“绿洲”和进入“绿洲”的人斗智斗勇。
“就从这个东西里进去?”警长曲起食指,敲了敲像口棺材一样的“容器”,容器里绿色液体一点涟漪都没有泛起。
“是的呢。”江主任点点头吹了吹手里的咖啡,笑道:“警长大人怎么不喝咖啡啊,是不喜欢喝浓缩吗?要不要我给你加奶?”
警长瞥了他一眼,淡淡地端起了咖啡:“我怕你给我下毒。”
江主任笑得眉眼更弯了,黑色的虹膜和他浓密的上下睫毛连成一片,泡在深邃的眼窝子里,警长很难确定他真实的想法,就像无数次在夜里无法确定梦里的人是否真实存在。
“嗯……”江主任歪着脑袋端详他:“下毒你也喝啊?警长大人怕不是金刚不坏之身?”
警长毫无笑意地扯扯嘴角,把咖啡一饮而尽,冲江主任亮了亮杯底:“哼,你要是真要下毒,也不是现在,我要是当初真狠下心来去找你,也不至于现在才看见你。”
江主任的嘴角几不可闻抽了抽,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被压了下去。
警长把被子磕在桌子上:“勉强扯平了,下次多下点,没尝出什么味儿来。”
江主任没有说话,转而注视着巨大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是繁琐复杂的脉络图,显示着“绿洲”中各个精神体的思维轨迹,最外圈是一层张牙舞爪的线条,越往内线条越来越圆滑、越来越趋同,逐渐同步,汇成一个安稳的“圆”,即为真正的“绿洲”。
警长靠近他,站在他身边。
江:“不是你的问题。”
“嗯?”
江:“我突然消失的事,不是你的问题,当时,就算你推掉那个孤独症儿童的案子来找我,也是一定找不到我的。”
“你是在怀疑我的职业能力吗?如果我要找的受害人是你,你觉得我会找不到吗?拼上命也找不到?…………推掉那个案子,我就能用我的警力去找你了,但是我没有。”
江:“这不是警力不警力的问题,这已经是超出常识的问题了,亲爱的,你一定不要怪自己,这不是你的错。”
“那你就老老实实地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原地揍成受害人?”
江主任举双手做投降状:“我当然信,不过,请原谅我警长大人,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一点是几点?”
江主任注视着“绿洲”的中心:“等我从‘绿洲’出来的那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