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牛上了是吧!”芽米月把指关节摁得咔咔响,口出狂言:“你等着,趁窦顾问不在,我第一个秒了你。”
说罢了“狂言”,芽米月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江白渚怎么敢在人类面前直接提她的“非人”身份的。
虽然说的还算隐晦,但放在规矩森严的调查属来说,已经非常的露骨了。
芽米月没忍住,又回头瞥了江白渚一眼,江白渚没理她,开始对自己的马尾辫兴趣颇深,手指插进头发里,百无聊赖地摆弄着。
“~”
—
把肖天天送进“异域空间”之后,他们就接到了罗红素发来的信息,说他们已经在“异域空间”之中找到了白蛾的原生蛹,一种可以不断生出小蛾子的巢xue,窦顾问在试图消灭它们。
薛谔问道:“红素姐,在你‘异域空间’看到肖天天没有?”
罗红素有点意外:“怎么回事?天天怎么进来的?”
薛谔意味深长地瞅了江白渚一眼,把江白渚用肖天天当“诱饵”,企图钓出白蛾的事告诉了罗红素。
罗红素多顿了几秒没有说话,片刻后,她问道:“薛组长,要我去找他吗?天天是个人类,不清楚在‘异域空间’有没有副作用……我们……”
江白渚看见薛谔捏紧了手指,一副艰难抉择的模样。
最后,薛谔叹了一口气,道:“麻烦你了红素姐,麻烦你帮我去接天天出来。”
罗红素扔下一句淡淡的“好”,再也没有回过消息。
江白渚看着全过程,轻轻一笑。
芽米月盯着手里的一截黑色荆棘,不解地问道:“江先生,我不能直接用荆棘把肖天天拽出来吗?还用得着红素姐姐跑腿找人?”
江白渚:“你怎么不查查荆棘这两个字是个什么意思呢?”
芽米月眨眨眼睛:“还能是啥意思,带刺的藤蔓呗。”
江白渚:“对喽,小兔子,正因为是带刺的藤蔓,所以你才不能直接拽啊,你这样拽是能拽出来,但是拽出来的东西就不一定是肖天天了,只可能是肖天天碎片,没可能收集全的那种,绝版款。”
“就你懂,头掉地上的动静都没你‘懂’。”芽米月对江白渚喜欢卖弄学识,表示十分的无语。
肖天天走的时候,特意嘱咐他们关注网上那个直播间,薛谔过后特意打开过,已经被禁止访问了。
芽米月:“什么情况?视频发布者良心发现了?”
薛谔:“基本不可能,大概是他们在里面剿灭通天鬼面白蛾成功了吧。”
江白渚:“…………”
此时已经是户外课的尾声了,趴在最后一排桌子上睡觉的女生已经瘫了近一节课了,从头到尾基本上没怎么蛄蛹过,睡得很是沉浸。
这时,那姑娘才哼哼出几声开机效果音来,窝在课桌上伸了个囫囵吞枣的懒腰,醒了。
女同学怔怔地盯着围在自己课桌前的两个男人一个女人,表情呆滞,迟疑了一秒,迅速耷拉下脸来,像是突然得了什么无药可医的恶疾,病恹恹地道:“老师们,我是真的头疼,想吐,浑身不得劲儿,不是故意逃课的。”
芽米月觉得有意思,挑了挑眉。
一旁的薛谔没有立刻揭短,道:“你叫什么名字?”
女同学有点意外地睁大了眼睛,像是在这个学校里,她的大名无人不晓:“我是张欣雅啊老师们。”
这回轮到江白渚挑起一边的眉毛了。
有意思了。
薛谔:“你说是……哪里不舒服?”
张欣雅艰难吐字,虚弱地擡起手,指了指自己的脑们:“头……”
薛谔:“看你这个样儿,确实挺难受的,不像装的。”
张欣雅挤眉弄眼,扯了张面巾纸,煞有其事地揩了揩鼻子:“是啊……难受……”
薛谔继续问道:“睡了一节课,做什么梦没。”
张欣雅擦鼻子的手一顿,大脑飞速运转:“做做做了。”
薛谔:“说说。”
张欣雅:“老师,真的很奇怪,我梦到自己被抓了。先是我梦到自己在翘课,梦里啊!不是现实!我就在教学楼到处转,然后一个黑不溜秋很多腿的不知道什么东西,一把逮住了我,把我几巴掌打晕了。虽然晕过去了,但我在梦里的意识还在,就感觉自己不知道被什么绸缎的东西缠了一层又一层,缠得我几乎喘不过气来了,再睁开眼,就看到一群白色的蝴蝶围着我转。”
芽米月:“啊?白色的蝴蝶?是蝴蝶还是扑棱蛾子?”
张欣雅:“我哪知道那是蝴蝶还是蛾子啊!当时的画面太诡异了,我被困在在一个狭小骇人的空间里艰难地蜷缩着,浑身上下没有一处轻快的地儿,像一个只剩一口气的婴孩被包裹缺少羊水的子宫,然而,那些虫子却在我的眼前、一个莫名的地方晃来晃去。”
“然后,我就突然觉得很烦躁啊,我就想把这些把我团团困住的不知道是什么的绸缎扯碎、撕烂,但是,无论我用多大的力气都无济于事,我很不服气,一直试图挣脱,但最后还是放弃了,然后,我就在梦里看到一阵明亮的光突然划破黑暗,撕开了桎梏住我的麻烦,那些蛾子消失了,我很感激那个帮我撕开桎梏的家伙,然后我就醒了。”
张欣雅说一大段话时,特别喜欢用“但是”“然而”“因为”“就”造句,特别像一些心思敏感,害怕无心之过、无心之言被人误解曲解的孩子,多说一句话都恨不得用逻辑词把句子从头武装到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