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姊……”
眼见沈涤尘越发地近,我急道:“听见了吗!”
李陟遐道:“听道了,阿姊。”
沈涤尘很快来到我的面前,他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陛下……”我道。
“走吧,跟朕回去。”沈涤尘伸手想来揽我。他毫无防备。我看准时机踏前一步,奋力抽出他的佩剑递给马上的李陟遐,猛地一拍马屁股冲李陟遐喊:“走!越远越好!永远别出现!”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众人一事反应不及,待他们搭上弓,马儿已经跑出去了。
沈涤尘没有责备我,只让金翎卫放下弓箭。他拉起我的手,只说:“我们回宫。”
这一路,他都没有放开过我的手。一直到了东明殿,沈涤尘将我领进殿内,鹅黄和图南迎上来扶我他才松手。
“你今日怕是累坏了,这些日子就都在殿内歇着吧。”沈涤尘道。
“陛下,”我朝他跪下,“这件事完全是我一人所为,父亲母亲都不知情,请陛下只治我一人的罪。”
沈涤尘居高临下,冷哼一声:“如今你倒是想起你的父亲母亲来了。”
说着他一甩袖子就要离去。
我跪着向前挪了两步:“陛下……”
“放心吧,”沈涤尘道,“如此蠢的所谓,要说是右丞相的手笔,就是朕信了,百官也不会信。”
听他如此说,我便放下心来,目的也算达到了。
只有李陟遐活着,只有他不能被定罪,李家才真正安全。这样简单的道理,我知道,沈涤尘自然也知道。他能轻易放走李陟遐,也是因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失了我们李家。我这一步棋,到底是下在了沈涤尘走不了的地方。
“娘娘。”鹅黄和图南将我扶到榻上。图南掩饰不了脸上的焦急:“娘娘,公子他……脱困了吗?”
我微微摇头:“现在还不能说他已经脱困。但起码,我把他送走了。”
图南又问:“娘娘自己呢?可有受伤?”
我再次微微摇头,喝下鹅黄递过来的一杯热酒。这酒甘醇,一入喉,整个人都松快许多。一直紧绷的精神也放松下来。
“娘娘,以后可不敢再做这么凶险的事了。”鹅黄抚着胸口,一脸后怕。
我连连点头:“是,是。”
其实禁足的好处就是,再不必理会宫中各种琐碎的俗务。没有人来请安,我每日睡到自然醒,在院子里喝喝茶,看看书,逗逗猫。
三两如今也老迈了,总是不爱动弹,吃的也少。我就抱着它在院里转着圈地散步。池塘里的鱼没有了三两的逗弄倒是越来越肥。
每每看着三两,我都会想,要是能像现在这样悠闲度日,终老于这皇城内,倒也算是一种简单的活法。然后又迅速地否定这种想法:那样的活法和猫啊狗啊又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