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普通夫妻的相处吗?从前不觉有什么,今天不知道为何,突然凭空生出许多感慨和羡艳。
夫妻合该像阿兄和嫂嫂这般互相扶持,偏偏我和沈涤尘……
“唉……”我不自觉地叹了一声。
阿兄和嫂嫂走到我跟前就要行礼。我连忙道:“今日这里没有君臣,只有我们一家人。”
他们二人对视一眼,冲我点了点头。
嫂嫂拉起我的手:“好端端的,妹妹这是叹的什么气。你看看你,比我们上次见面时候还要消瘦。”
“阿兄他……”我道。
嫂嫂拉着我向屋里走,阿兄紧跟其后,柳道可则留在屋外。
进了屋,阿兄把门关好,道:“皎皎不必为了这件事劳心。当初我和你嫂嫂就料想到有这么一天了。阿兄问心无愧,若是说为此衍出什么祸事,阿兄自觉也能一力承当。”
我们围坐在桌前,嫂嫂道:“现在陛下让我们回应京,也只是将我们……”
“软禁?”不等嫂嫂说完,我接话道。
阿兄的脸变得严肃,道:“皎皎,不可胡说。”
“到底你阿兄姓李我姓卢。陛下还是要给几分薄面的,哪里会做得这样难堪?现在是贡州大大小小的乡绅世家想要扳倒我们,按如今李氏的地位,难保这朝中就没有落井下石的人。陛下也是考虑到我们二人的安全才将我们安排在这。”嫂嫂耐心解释道。
说罢,她突然问:“皎皎你与陛下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嫂嫂这话问得我实在不知如何回答,嫁给沈涤尘这么多年,我仍一丝夫妻的感觉都找不到,从来只当他是君我是臣。
“这夫妻间啊,有什么事一定得要说开了才好,”嫂嫂拍了拍我的手,“陛下已经私下差人到贡州去暗访了,你阿兄是有本事的人,又一心为了社稷。陛下不会视而不见,偏听偏信的。”
已经派人到贡州去暗访了?沈涤尘今日没有同我提过。
想到嫂嫂刚才所说的夫妻之道,我想,我或许对沈涤尘真的有些误会。
“皎皎?”
听见阿兄喊我,我回过神来,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怎么了,心不在焉的?”嫂嫂问,“你阿兄问你说,我们从贡州带了柿饼来,你要不要尝尝?”
“好啊,”我道,“听闻贡州的柿饼圆润饱满,覆着厚厚的白霜,甜得人倒牙。我早就想试试了。”
嫂嫂笑道:“没错,我去给你拿来,你就着茶吃些。”
嫂嫂起身去拿柿饼,阿兄问道:“我听闻,这应京城外的灾民是你下令放入城中的?”
我以为阿兄要责怪,急道:“都是大郢的子民,我实在没有办法看着他们在城外挨饿受冻,阿兄刚才说自己问心无愧,我同样如此。若是将来由此衍出什么祸事,我自己一力承当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