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苏迪儿的身上,对她道:“朕与皇后也该歇息了,你就先回去,乖乖等朕。”
“陛下……”苏迪儿拉住他的衣袖。
不容苏迪儿拒绝,他将苏迪儿手中的衣袖一寸寸抽出,招呼彷月:“将昭容送回去,安置妥当再回来。”
“是。”几乎是半拖半拽的,彷月挽着苏迪儿的手将她带走。
望着身旁沈涤尘的侧脸,我道:“何不让昭容服侍一晚,陛下也好放松放松。”
“沈柏琛的生母就是番邦小国进贡的贡女,”沈涤尘闭着眼,语气中没有丝毫感情,“父亲不喜欢,她进宫多年都不曾得见父亲真容。可是这贡女却不是个安分的,很是有些手段,热情、主动,将姿态放得极低——就像现在的苏迪儿一样。这才有了沈柏琛。”
我躺平身体看着帐顶,道:“略有耳闻。”
“父皇终究还是心太软,若是当年没有被这个贡女蛊惑,也就没有如今的沈柏琛了。”
我们都不再说话。我闭着眼,很快就睡着了。
翌日天还未亮,监斩官派人来禀告说荣王已经被提到刑场,只等沈涤尘下令便可立即行刑。
沈涤尘打开昨日的舆图,看得十分仔细,他随口答道:“等着吧。”
这一等,便再没有了下文。沈涤尘好像就当没有这回事似的,看书、批折子、吃饭。只不过他总是不时地望向殿外,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终于到了中午的时候,有小黄门来禀告说:“陛下,五公主求见陛下。”
“不见。”沈涤尘又向殿外看了一眼。
“可……可是……”小黄门支吾道,“五公主殿下已经跪在殿外了。”
沈涤尘将手中的笔扔到小黄门的脸上,那脸上立即留下一道墨痕。
他怒道:“朕这寝殿竟是谁人都能闯的了?”
合宫上下皆被他这一怒吓得跪倒在地。我将笔从地上捡起来,在笔洗边上将笔舔顺了挂回笔架,安抚他道:“陛下消消气。别人也就算了,没有陛下的命令,宫中的贵人他们怎么敢拦?”
“把她给我带走,”沈涤尘不耐烦地挥挥手,“带回玄清观去。”
我道:“陛下知道均瑶的性格,如今说什么她也不会听。若是强行将她带走,届时路上再出点什么事,总归是不好收场。不如让我去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