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两个村民,道:“况且,这二人无非就是你占了我的地,我踩了你家苗。太子妃也是在村野中待过不少日子,难道还看不清,这些温饱都混不上的乡野村夫,终日奔波只为果腹?”
我想反驳他,但想到宝婶的遭遇,我无力反驳。他说的对,我确实没能看清。我以为所有人都跟我一样,只要肯出力,付出就会有回报。可是最近看到的似乎又不是这样,付出了却得不到回报的比比皆是。
放下帘子,我不愿再看。
程将军没有离开,反而劝解我道:“鄙人便是乡野出身,最能体会个中滋味。太子殿下清明政治雷霆手段,最是能整治这许多的弊端造福万民。我看太子妃对百姓亦有仁爱之心,若是今后能成为太子的助力,也是为万民谋求福祉。”
回到东宫的时候沈涤尘并不在这里。听陇客说他最近几日都是歇在宫中。是豆儿和徐时笙带着两岁的皇孙在门口迎我。
行过礼后,豆儿扑上来拉起我的手。她眼睛红彤彤的,还擒着眼泪:“太子妃……到底还是回来了……这些年……过得好吗?”
还有豆儿知我。我抱住豆儿:“我过得很好……”
徐时笙跪在我脚边:“太子妃……我……我那日……”
我想扶她,她却不肯起。
我道:“我看到你已经尽力,我知你的难处。”
“我这两年……真的很愧疚……我记得太子妃对我的好,是太子妃你多次把我从鬼门关拉回来……但……”徐时笙说着哭起来,小皇孙用小小的手替她抹掉眼泪:“不哭哭,不哭哭。”
我蹲下身子捏了捏小皇孙肉乎乎的小脸蛋:“竟已经长这么大了,内务府拟的什么名?”
徐时笙擦擦眼泪:“屹楼。沈屹楼。屹楼,快叫母妃。”
两岁的孩子还吐不清字,含含混混地学着徐时笙喊了一声:“母妃。”
我揉揉他的小脑袋,对他笑道:“屹楼,高屋建瓴,巍然屹立。好名字。太子殿下很疼爱这个孩子,对他寄予大望。”
“鹅黄呢?”我问。
“太子妃,这件事正要向你禀告……”豆儿支支吾吾。
我起身对身后紧跟的柳道可和程将军道:“我人已经在东宫了,还要如此吗?”
二人对视一眼,对我道:“微臣告退。”说着就要带李陟遐离开。
“等等,”我叫住二人,“李陟遐不能走。”
程将军道:“我等秉公办事,还请太子妃不要为难。”
李陟遐也对我道:“阿姊,没事的,我去去就来。”
我还是不放心,不肯让他们二人带走李陟遐。柳道可拦住我,对我道:“太子妃且放心,殿下不会为难李大人的。”
一干人等离开后,徐时笙让奶妈来抱走了沈屹楼,又屏退了下人。
确认四周无人,这才压低声音附在我耳边道:“太子妃请随我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