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握住妆成的肩膀,安抚道:“妆成,你在这不会有事的,你在这等我,我一定要去找道父亲。”
说完我起身要走,却被妆成死死拽住,她一只手指着我身后,不住地摇头:“相……相爷……”
我不敢转身,我怕转身会看到的不再是活生生的父亲……
胸膛里的心怦怦直跳,我僵硬地转过头。
顺着妆成手指的方向,父亲被禁军重重围护住,站在皇上的身后。而沈涤尘脸上,也并无诧异之色。
惊讶,安心,愤怒,难过,痛苦,不甘,释怀……
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
父亲和沈白屿的密谋是做给我看的,柳道可去监视也是做给我看的,沈涤尘对我的迁怒也是做戏。父亲从始至终,都是皇上的人。一切都是皇上授意,而沈涤尘,可能很早就已经知道,将计就计。
呵,沈白屿。我突然有点同情你了。我看着厮杀中的沈白屿,心中不免生出些怜悯。从他入应京以来,便已经是瓮中之鼈,案上鱼肉了。
身边不断有人被流箭射中,我脑中一片空白,生死于我已经没有什么相关。我把妆成护在身后,禁军边抵挡着蜀军的攻击边护送着皇上沈涤尘一干人等朝外走,殿中的人看准时机也跟着一同往外撤去。
“妆成。”我拉住她的手,“我的脚伤未愈,跑不快的。你带着我只怕你也活不成了。你走吧。若我命大活下来,我们再续主仆缘分。”
妆成哭着摇头:“妆成本就是夫人自小买回来陪伴太子妃的。若没有太子妃,妆成早就活不成了。妆成不走,死也要与太子妃在一起!”
我看妆成打定了主意不会走,也不再勉强她,把她挡在身后沿着墙边往门外退。此时殿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几个断后的蜀军在尸体上浇上油,出门前往里扔了两个火把,大火一下子蔓延开来。
殿中还有不少活人,被大火烧得四处乱窜。
火越烧越旺,房梁已经有断裂的迹象。我与妆成抱在一处,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