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什么好怕的,我自己我又不是没看过。”
“自恋鬼。”她知道有些地方讲究床不能对着镜子,但她家客厅真的是避无可避。
“你不喜欢吗?”祁钧看着镜子里的金云熹,摸了摸自己的侧脸开始审视,故作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
“早看腻了!”金云熹把枕头递给他,然后弯下腰专心铺被褥。
祁钧抱好枕头顺着她的方向,也蹲了下来,故意歪头好对着她:“那可不行,我还要看很多年你呢,我可看不腻。”
“油嘴滑舌。”金云熹拍拍被子,把枕头又从他怀里抢了出来,放好。“太晚了,睡觉吧!”说着,金云熹就打算起身回自己的卧室了。
祁钧被她刚才拿枕头那一拽,差点没站稳,顺势拉了一把她的胳膊,让她往自己怀里靠了靠:“别急。”
二人的距离缩短,金云熹能明显感受到他手心透过袖子传来的温度。还有呼吸。
一下子紧张起来,“干嘛?”
谁知祁钧不仅没有后退,反而把脑袋凑了过来。
咫尺之间,他每一根睫毛都能在客厅老旧的昏黄灯光下看得清清楚楚。
他看的是她的唇。她却连看也不敢。
就好像中学时代偷偷谈恋爱怕被老师和家长抓包,但又忍不住要多待一会儿的那种刺激。
祁钧再次靠近。
他蹭了蹭她的鼻尖,用哑到听不见的喉音道了一句:“晚安。”
退回最初的距离。
可恶。
金云熹知道自己在刚刚的较量中落败。
还好祁钧更清楚此行算是面见家长,要掌握好分寸。
*
其实他们俩并不能到处逛。被人拍到就麻烦了。
在海城或者别的大城市,好歹有祁钧自己的团队,交通什么的都能够做到保密。恩州不一样,旅游业虽然发达但并没有他们这种娱乐公司的主营业务可以对接当地的工作人员,暴露的可能性反而更大。
不是他们觉得一定要搞个见不得人的地下情,只是现在时机确实不好。
金云熹少小离家,最大的人脉就是崔老师,崔老师不会开车。
所以二人就开开心心地在家里宅了一天。
崔老师已经不用再去打工了,却也闲不下来,工作日经常要去社区的老年大学给人上课。
金云熹就在家里帮忙做饭。
朝鲜族的饭说起来简单——都是泡菜,做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吃泡菜的原因是蔬菜在北方不容易储存,但毕竟是经常吃的东西,要变着花样处理不同的食材。
五月份不是做泡菜的季节,但是不耽误吃其它美食。
早上崔老师买了新鲜的菜回来,给他们做了碗冷面。
中午崔老师说祁钧是男孩,要吃肉。让金云熹给打下手给做了个牛肉海鲜锅。
晚上崔老师又烧起了石锅,拿出姥姥家的辣酱做拌饭。
其余时间金云熹就在被祁钧按头看她小时候的照片和跳舞视频。
“别看了行不行。”金云熹已经受不了了,不知道祁钧从哪儿来的相册(崔老师给的),连她出生时候上称的□□都有。
“不行,肯定要看的。要看看我女儿以后长啥样。”
“你女儿又不会像我,她肯定长得像你啊。”
“像你也可以。”祁钧指着她的周岁照,“这么胖,多可爱。”
那张算是金云熹最想抹掉的黑历史,崔老师说那天她不肯自己坐着,哭了好久才拍成功,所以比真人丑很多。
“丑死了,你不要再看啦!”作势要把相册夺回来。
祁钧合上册子,却并不给她:“不看这个也行,继续看你比赛录像吧。”
金云熹石化。
金国栋很早就在海城赚到了第一桶金,所以在她很小的时候家里就买了最早的手持摄像机。她所有的比赛都被崔老师拍了下来,还包括不少排练和大大小小的演出。
今天早上祁钧已经看了快两个小时了。
“那你自己看吧。”金云熹丢下这句话,转身回厨房帮忙去了。
祁钧倒是乐在其中,除了看她的美,也看到她吃的苦。
他的女孩,从小就是最努力的那个啊。
*
赶上周六,按惯例崔老师要去金云熹的姥姥家,现在又多了两个人,就喊了她三舅开车来接。
祁钧真正感受到一个传统朝鲜族家庭的相处模式——全朝语交流。
他啥都听不懂,跟看韩剧还没有字幕一样。
三舅偶尔会照顾他讲几句普通话,可崔家姥姥一辈子几乎都只用跟朝鲜族打交道,真的没有习惯说汉语(会看电视所以听得懂),还是朝鲜语比较顺口。
金云熹只好在关键的时候充当翻译。
“我姥姥说你长得真俊。”
“谢谢姥姥,你们家云熹长得比我好看。”
“姥姥问你演过什么电视剧,她要去看。”
“我回头给您都寄过来。我最近还跟云熹一起拍了一部电影,古装的,到时候也先给您看。”
……
三人坐在炕上,金云熹翻译一句,祁钧答一句,反正姥姥听得懂,这么一来一回倒是聊了好一会。
“姥姥刚才问什么?”祁钧小声问,刚刚姥姥的发问金云熹支支吾吾地用朝语跟姥姥说了半天,并没有给他回答的机会。
“嗯……我姥姥问,我们什么时候……”
“结婚!”姥姥看她半天不肯说,刚才也含糊其辞,想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汉语发音,就直接说了出来。
“(朝鲜语)姥姥!人家头一回来……”金云熹想拦住姥姥。
如今的演艺圈哪里有几个三十岁以前结婚的,现在年轻人不结婚都快成主流了,祁钧别说结婚了,他谈个女朋友微博又得瘫痪。她还得跟姥姥解释这些。
“云熹只要同意,明天我们就去结。”
#珍珠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