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身后的门开了又关,混了些冷气进来。
一条有力的胳膊从身后环过,将纪晴雯勒得喘不过气。
她本能地拍打对方的手臂,可对方并不因她的弱小和恐惧而垂帘。
蒋华容似乎很喜欢看到她因短暂窒息而惶恐的样子,咬着她的耳朵。
“从我看到那套衣服时,我就已经想象到你穿上它们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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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华容起床。
纪晴雯本能地被惊醒。
骨头几乎要散架,各处隐隐地传来痛。
但即便再困再累,她也不敢赖在床上半分钟,起身为蒋华容穿衣。
“本来想看你拍戏,”蒋华容说,“但董事会临时有事,我马上要飞回去开会。”
纪晴雯敷衍地听着,不明白蒋华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这些事。
蒋华容没必要跟任何人解释。
“乖,”蒋华容揽过她的腰,在她的发丝上落下一吻,“一有时间,我会来看你。”
送走蒋华容,纪晴雯才如释重负松一口气,睡意已是全无。
新闻推送“地产大亨林氏千金在京遭遇车祸”。
纪晴雯腹诽:蒋华容明明可以光明正大告诉自己她要去看林家千金,去看这个潜在的联姻对象,却还说了个谎,真是没有必要。
突然间,纪晴雯房间响起了门铃。
她开门,见门口的人是乔欲。
乔欲头发湿漉漉还没吹干,穿白T和牛仔背带裤,手上拎着一包吃的。
纪晴雯浑身血液几乎凝固,一把将人拉了进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纪晴雯的语气不自觉有些着急,说完还不自觉转头去看猫眼。
如果被蒋华容看到,她还有乔欲,全都完了。
猫眼里,走廊上空荡荡的,没有人。
“放心,她没有看到我。”乔欲眨了眨眼睛。
事情传的满天飞是一回事,被这个曾经挖苦过自己“会脱就可以”的小孩撞见,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纪晴雯石化:“你怎么窥探别人隐私?”
“昨晚你一直不讲话,我只是担心你,”乔欲叫了一声,“纪老师。”
“昨晚,昨晚不好意思。”纪晴雯擡手摸了摸脖子,她的长发将脖颈上的痕迹掩藏。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那件衣服的碎片早早被扔进垃圾箱。
否则,一切形容许艳芸的词被安在她身上也毫不违和。
乔欲把手上的吃的递给纪晴雯:“热包子,你今天要是还不吃早饭,到了片场又该胃疼了。”
纪晴雯没想到自己在片场隐隐按着胃的动作,每天贴身的小朱没注意到,莘蓝没注意到,却被乔欲捕捉到了。
“谢谢你。”
乔欲却突然呆头呆脑地问:“那个人,她为什么要呆在你房间里?”
“你的好朋友陈恩霈不是很爱讲这些吗?我还以为她早就把这些事都告诉你了。”
“她不是我的朋友,”乔欲说,“她讲你的事,全都不对。你就站在我面前,我想听你自己说。”
“小孩,好奇心别这么重。”纪晴雯晃了晃手上的吃的,“吃完马上要开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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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场戏在时间线上偏尾声的部分。
榻榻米房间中,井上先生招待日军高层佐藤将军,池寻作陪,许艳芸为几人表演歌舞,席间佐藤对许艳芸动手动脚,井上默许了一切的发生,甚至特意支开池寻去别处取文件。
池寻取回文件,井上喝茶,点头赞许她一直是个听话的年轻人。
池寻发现不对,问井上许小姐和佐藤将军去哪里了。
井上微笑不语,池寻立刻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可是,眼下正是敏感时期,她手中的情报必须送出去,容不得任何闪失,她决不能在此刻暴露身份。
池寻隐忍着,等那两个畜生离开后,在后面的房间找到衣衫不整的许艳芸,对她说:“离开井上先生。”
拍摄过程中,因为动手动脚的部分无法用错位的方式拍摄,所以莘蓝一再坚持,让替身到场。
副导闻言和其他几个道具师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看吧,这就是纪晴雯,跟她合作永远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纪晴雯不是瞎子,身为演员,她对情绪的感知比一般人更敏锐。
面对副导和其他人无声的嘲笑霸凌,她只能以沉默应对。
乔欲站在纪晴雯身侧,不偏不倚地挡住了副导演的目光。
替身的戏份结束,纪晴雯上场。
只差最后一幕,今天就能圆满收工。
副导已经在心里盘算晚上去吃烧烤,却忽然听到乔欲说了一句台词。
这让在场所有的知情人倒抽一口冷气。
乔欲了一句足以让整个剧组停工的话。
“离开蒋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