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神情，他在陈颂身上见过。
“你好像很讨厌陈颂。”周清妤对此感到好奇。
每一次，只要谈起陈颂，阿斌就会尤其暴躁、怨气满满。
阿斌屏息、神色越发沉重且严肃。
“他杀了我一个兄弟。”
周清妤：“起因？”
提及往事，阿斌红了眼。
那时候的他还不是酒保，身后还有人罩着。
“抢地盘。”
想要在十怀镇这个圈子里立足，地盘旺、兄弟多才是王道。
那是他第一次见陈颂，却也因此终身难忘。
陈颂身手敏捷、枪更是快。
他的兄弟阿龙就是死在了陈颂的枪下，躺倒在地、血流不断、也染红了那片河床。
周清妤明白了：“胜者为王。”
可惜了，陈颂这人做事狠辣、杀人如麻，没人有资格能成为他的对手。
所以，他现如今才是十怀镇的王。
望着面前的周清妤，阿斌倍感陌生，他想要伸手去触碰周清妤的手腕，可离肌肤只有零星几毫米的时候却又僵止住了动作。
她似乎变了，不再是从前的周清妤。
可阿斌还是不死心。
“如果我也有这个救人的能力，你是会选择求陈颂，还是求我。”
周清妤只是笑了笑，苦涩难掩，并没有直面回答阿斌的问题。
可惜了，没有如果。
阿斌救不了妈妈，也救不了自己。
阿斌懂了，自嘲一声，苦不堪言。
对啊，哪里会有那么多如果呢。
就算有，也不会落到他们这些平凡人身上。
沉默之后，阿斌选择抽身离去。
无力挽救，唯有退出。
走廊变得愈发冷清了，只剩下周清妤一人，无所去向，目无所定。
她讨厌这种如死一般的寂静。
但这种寂静不过也就持续了一会，而后就被一阵高跟鞋声取代。
是陆子怡，这几天她始终都阴魂不散，只要是在医院总能碰见。
周清妤刚才难过了，以至于眼睛这会都湿漉漉、红彤彤的。
而偏偏陆子怡又是个眼尖的，看到之后立刻以此作嘲讽。
“装可怜给谁看？陈颂又不在医院。”
“你啊，”周清妤犟嘴回驳。
陆子怡本来想着再讽刺几句，不料周清妤仅仅只是两个字就把她的话给噎住了。
不管何时，周清妤总是那么气人。
周清妤喜欢看陆子怡吃瘪，莫名其妙会让她感到很爽。
不过她这会并没有心思要和陆子怡犟，还有很重要的事情等着她去办呢。
见周清妤就要离开，陆子怡追问：“怎么，又要去找陈颂吗？”
“嗯哼，”周清妤没有否认，反而调侃道：“要一起吗？”
“你......”
陆子怡再次吃瘪，她竟不知周清妤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伶牙俐齿。
周清妤留下一个微笑，随即转身离去。
相比于陆子怡，她还是更喜欢和陈颂一起玩。
刺激，才有趣。
下午两点，周清妤到了陈家别墅。
这一次她并没有走小道，径直走在花园大道上。
她需要和陈颂见一面。
凑巧的是，他们还真的相遇了。
在花园的小凉亭里。
陈颂昨夜并没有睡好，显得有些憔悴。
“陈先生，”周清妤主动打了声招呼。
陈颂回眸，刚好与周清妤的视线对上。
今天的她笑意满盈、大方且明艳，暖阳作伴、洒满一身温柔。
特别迷人，尤其吸睛。
“嗯，”陈颂回应一声，虽然轻轻地，但却不失柔和。
周清妤趁机道：“晚上下课，见一面，可好？”
若是按照往日，他定然是愿意的。
但是此刻，他却多了几分别扭。
陈颂不愿拂了周清妤的心意，只好应下。
“晚上下课，我在书房等你。”
“行，”得到回复，周清妤松了一口气。
只要能见面就好。
“我先去上课了。”
“去吧，”陈颂轻轻挥手相送。
他的目光始终相随周清妤的身影，只盼着她能走慢一些、再走慢一些。
温和以注，柔情满怀。
待人离开花园，陈颂拨通了林风的电话。
电话那边，林风这会正在周清妤家附近走访着。
“怎么样了？”陈颂迫切想要知道所有事情。
林风小声回道：“还需要一点时间，晚上给您答复。”
“好，”陈颂忧心不止。
“尽快吧。”
他想要知道，但是却又害怕知道。
皆因他心里已经大概有了答案。
“明白！”
林风将电话挂掉，而后继续走访。
邻居周清妤的屋里有一处人家，门外坐着一个阿婆。
林风上前好聊道：“婆婆，你认识一个叫做周少聪的人吗？”
阿婆放下烟斗，上上下下打量了林风一眼，反问道：“你是谁？”
林风早有准备，编了一个身份。
“我是他亲侄子，这不两年都没有见他回老家、也没有个来信，家里人都惦记着呢，所以叫我来找一找，顺便送点东西。”
阿婆叹息一声，烟灰洒了一地。
林风说话时尤其真诚，所以她也信了。
“小伙子，你来晚了；少聪前两年出了车祸，已经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