投桃报李
两人一怔,皆是面红耳赤。
慕绯狠狠瞪了小莲一眼,“乱说!我是……我是在给她按摩xue位,借此……舒缓呕吐不适之感。”
“哦——”小莲拖长音调,笑得眉眼弯弯,“我懂,我懂,两位是在做正经事。是我内心龌龊,偏爱浮想联翩。”
忽而一个激灵,呕吐?莫非是有了身孕?
慕绯看到她的表情,便知又被误解了,她扶额,这事有这么容易误解?怎么还说不清了。
凌水月又不乐意了,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小莲察言观色,立马闭嘴,讪讪笑了笑,不敢再提。
慕绯不得不给小莲解释两人近来的经历,怕一个不清楚,凌水月会吃了自己。
小莲越听眼睛睁得越大,最后听到她二人追杀围剿几十人的倭寇时,张大嘴巴合不拢,只剩惊叹,“原来是这样!”
她初见慕绯时,是在洛水河畔的花船上。那时慕绯便和那般凶恶的倭寇斗得不休,恩怨竟到此时才终结……
她啧啧称奇。
慕绯也好奇小莲的经历,“倒是忘了问,你如何来到此处?”
提及此事,小莲眸光闪烁,此地是她的故乡。
她与瑶娘乘船潜逃之后,怕胡妈差人来寻,索性一直赶路,走得远远的。
回到故乡后,两人又用银子买了一处宅子,盘下个一个铺子,卖些珠钗翠环,胭脂水粉。也算有个正经的营生,养活自己完全不成问题。
可惜,偏一点不好。
今年春天,小莲那卖了亲女儿换银子的酒鬼爹爹又染上了赌瘾,也不知哪里听得了风声,从乡下找上门来,每日守在铺子门口,非要她接济接济,不给钱就不走,一连数月都是如此。
后来更是变本加厉,胭脂铺子每月赚的银子都不够贴补他的。
不过上个月的一天夜里,爹爹手气好了些,赌完之后难得喝了些烧酒,不料竟跌进河里溺死。
官府匆匆结案,以“失足落水”草草了事。
小莲不愿多谈,只简略叙述了当时的境况,末了,叹息一声,流出泪来,“他也算是自尝苦果。”
慕绯感叹她真是个孩子,对那样的人还有些亲情,换做自己,若是有人将自己卖到青楼,管他是谁,早该死上十次八次。
小莲想尽些地主之宜,邀二人去家里坐坐。
慕绯迟疑片刻,“不好吧,太打扰了。”
小莲撒娇:“去嘛去嘛!”
慕绯看着凌水月,询问她的意思。
凌水月好不容易用青梅压了喉头的不适,是绝不肯继续坐船赶路的,“在这儿歇一晚再启程,也好。”
“嗯呢。”小莲让二人稍微等一会儿,自己先去庙里取个东西。
慕绯望着她蹦蹦跳跳跑开的背影,暗自嘀咕,“她现在一定很快乐。苦日子,总算熬出头了。”
凌水月笑着说,“没有我快乐。”
“嗯?”
凌水月将头靠在慕绯肩膀上,“她孤身一人,而我有你。”
小莲抱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布袋出来,里面装着的,竟是满满的香灰。
原来,当地有个传承多年的民俗,将香灰用精致的小袋子装起来,佩戴在身上,寓意着一生平安顺遂。
小莲会定期做一些拿到铺子里售卖。
而这古庙里的香灰,据传有佛祖法力的加持,深受富人喜爱,因此还……价格不菲。
两人跟着小莲来到铺子,名叫脂缘斋。
小莲精挑细选了一枚红色朱砂玉佩送给凌水月,蹲下来,亲自给凌水月挂到腰间绑好,笑盈盈道,“朱砂有辟邪避灾的功效,希望能帮助嫂嫂逢凶化吉,百病祛除。”
凌水月心头涌上暖意,忽而惊讶,“谁是你嫂嫂?叫我姐姐!”
她拉过慕绯拦在怀里,以示地位高低,“这位叫嫂嫂才对。”
慕绯噗嗤一声,忍俊不禁,笑得眼角眉梢染上春色,趴在她怀里直不起身。
边上两个整理首饰胭脂的女伙计看得一愣。
小莲挠挠头,“无所谓,一个称呼而已,随便叫什么都可以的,你想争高低晚上争去。不过……”
她挑眉,仔细多打量了凌水月两眼,看她脸色苍白,因为晕船一副病恹恹无精打采的模样,哑然失笑,“你打不过姐姐的,除非是她心疼你,让着你。”
慕绯轻咳一声,因为小莲的口无遮拦笑得前仰后翻。
凌水月着实无语,却又不好反驳。
慕绯笑罢,正色叮嘱小莲,“你就别欺负她啦。”
小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她之前购入的宅子在铺子后边的巷子里,附带着一个清幽静寂的小院子。
院中有一座假山、四周种植着小片的竹林。
小莲停住脚步,看着在院子里摆弄盆景的瑶娘。
瑶娘只看她一眼,便放下剪子,转身回屋里。
小莲耸耸肩,很是无奈,“也不知哪里得罪了她,近来总爱置气,对我爱答不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