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着的人不必多说,自是白日里风风火火冒冒失失的红衣小姑娘叶菱纱,她标志性的链子刀依旧插在鹿皮套里挂在腰间。
慕绯戏称她为“小叶子”。
小叶子抓着发疼的胳膊,打眼看到来人是凌水月,竟又哭又笑,明明是十五六岁的年纪,怎么还像个孩子一般,突然间就泪水涟涟,“我就知你一定不会弃我于不顾。”
说完便站起身,奋不顾身扑过来,正落到凌水月的怀里,抱着她的脖子,不肯撒手,眼中满是幸福与满足,口中不停喃喃道,“我就知,我就知。”身下的竹叶都被荡得飞起来。
凌水月没回她,目光看似冷漠地拒绝。双手却回抱她的身子,又把她放在一旁地上。
凌水月半跪下来,用力撕开小叶子的左边袖子,露出裸露的胳膊,白嫩细腻,如同刚洗涤的莲藕。
可惜白璧微瑕,上面竟有一处三寸多长的伤口,一直延伸到手背,像是被某种利器割开的,皮肉模糊,鲜血淋漓。
伤口应是疼得不轻,小叶子忍得很是辛苦,额间满是没有擦去的冷汗,却倔强地一声不吭。
凌水月皱着眉头,淡淡道,“对此物不熟悉,未找到破解之法。为了保住性命,唯今之计,只有……”
说罢,她抽出了柳叶剑,剑刃寒光闪闪。
小叶子变了脸色,结结巴巴,“不会吧,你要……?”
守宫遇险,断尾求生,难道……
小叶子以为凌水月要让自己断臂自救,难免惊慌失措,吓得想要逃脱。
只是手却被凌水月死死卡着,可她哪是省事之人,挣扎地更是厉害。
最终凌水月实在不耐烦了,冷喝一声,“别动!”目露凶光。
或许是吓到了她便真的不动了。
不过她显然多虑了,那长剑并非为断她手臂——凌水月自己右手贴上了剑刃。
鲜血从伤口冒出,顺着指缝和剑刃流下,似乎是嫌伤口还不够深,凌水月又手心又贴着剑刃缓缓滑了一段。
随后,她将鲜血淋漓的右手,覆在小叶子的伤口处。
伤口不浅,她脸上也不禁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却安慰小叶子,“你在想什么?若我想断你手臂先前就断了,何苦等到此时。”
小叶子忍得也甚是辛苦,额间开始不断冒汗,嘟嘴抱怨着,“干嘛不早这样?害我在此白白等了一个时辰,有多担惊受怕你知道么!出来个狼虫虎豹可怎么办呢?”
“此非良策,不过是饮鸩止渴,你日后便会知晓。”凌水月将手掌从伤口处拿开。
好像伤口看上去也没什么变化,她又攥紧手,挤出血流。
小叶子蹙眉埋怨,忍得咬牙切齿,“那……那你干嘛不提前说,吓死我了!”由于太疼,她胳膊都开始颤抖,扯着脖子叫嚷,“疼死我了!疼疼疼!”
凌水月也不安慰她半句,实在不耐烦了,倒是直截了当,伸手点了她xue道,白了她一眼,“我啊,就是想吓吓你!”
叶菱纱:“……”
被困住xue道的小叶子彻底闭嘴了,最疼也只能把话咽进肚里。
一旁的慕绯看得触目惊心,不禁感叹,真有你的!你若为医,病人到你手里真是遭罪。
过了片刻,凌水月摸了摸手臂上面,感知到了什么,用内力将血液逼出,连带着爬出一只活物——蓝绿色的血萤。直接被凌水月用踩进泥土里。
做完这一切,她才擡手给小叶子解了xue道。
“讨厌,讨厌死了!讨厌你!哪有人这样!”小叶子刚解了xue道便噌地一下站起来,嗷嗷叫着。
右手不断握拳锤打着凌水月的胸口,其实本能也想让左手一起的,不过太疼还是收住了。
凌水月皱眉,一把抓住了她作乱的手腕,“不点xue指不定你又会怎么乱动乱叫!”
呵,理由倒充分得很!小叶子更加不悦。
待俩人消停了会儿,慕绯才走过去,掏出自己惯常用的白色丝帕,将小叶子的伤口裹好。
她眉目间尽是温柔,与经常冷眼相待的凌水月相比实在“高下立判”“判若云泥”。
竟让小叶子愣住,情不自禁叫了一声,“还是你好,慕姐姐……”
慕绯微笑着点头,全然没有觉察小叶子吞吐这几字之时内心的真情流露。
凌水月没说话,也乖乖擡起了手,伸到慕绯面前。
她手掌心血肉模糊,伤口触目惊心,看样子伤得并不轻。
想不到她这样看似冷若冰霜的人,对一面之缘的人竟会如此尽心,倒真让慕绯刮目相看了。
丝帕没了,慕绯便从自己的袖子上扯下布条,小心翼翼在凌水月手上缠了几层。
而她本来袖子处几缕布条垂着,被她打了个结,倒也显得精巧别致。
袖子破损,露出了光滑细腻的胳膊,上面三四片扇形的红色印记堆叠着,延伸到被衣袖遮挡的肩膀……
凌水月看到后,神色一凛,不顾手掌的疼痛,失礼地一手抓住慕绯的右臂,一手直接将脖颈间的衣服扒开,露出大半个雪白肩头。
慕绯:“……”她忘记了反抗。
凌水月呼吸一滞,果真不出所料,扇形印记从手臂一直延伸到肩头,在颈后消失,妖异美艳,极具诱惑。
凌水月呼吸一滞。
哇,好美,好特别。叶菱纱惊讶地说不出话,只伸手摸了摸,感觉那里的肌肤格外光滑细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