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早是不是在‘万佛冢’见到的查无此人？”
神笑简直要给他跪了：“都这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事儿？”
任人言却很执着：“是不是？”
“是是是！”神笑被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位置，很窝火，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专心一点！”
任人言依言弄得更重，但嘴上还在叨逼叨：“我就说那家伙瞧着不是一般人……”
“行了！知道你记性好……嗯啊、啊！”
又一场酣战之后。
神笑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是软的，只有舌头还利索，可供他嘚啵嘚：“从此以后你就不是我的炮友，而是男朋友了，不可以再这样一味蛮干了知不知道？”
任人言从身后抱着他，不说话。
床上的安静也许是情趣，但沉默太久，便是气氛不对了。
神笑在心中微微叹了口气，打商量：“如果你实在不愿意……那要不，我追你吧？”
“神笑……”任人言的声音沙哑，尾音还带着一点软，“我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
“你之前说得没错，我对你的好，是因为我需要，而不是你需要。我是自私的人，我爱你，是因为我想爱我自己……我不是你以为的那个样子，即使这样，也可以吗？”
神笑听出他的妄自菲薄，心道床单都滚烂了才看出任人言居然是这种类型实在是男朋友的失职，遂耐心地引导他发现，他完全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糟：“可你真的对我太好了，你给我量身打造了一只战队诶！”
任人言破罐破摔道：“那只是为了证明我是对的，是接近你的一环。”
神笑：“你在幻想我需要你。”
“对，我总在幻想。”任人言现在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恨不得把自己扒光了给神笑看，“你是我永不坠落的梦想。”
神笑冷笑一声：“原来我就是个抽象的概念啊？”
任人言又愣住了。
神笑翻过身，与他面对着面，接着道：“任人言，我也不是你想象中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会恐惧，会崩溃，会经常感觉无力、沮丧、束手无策。又有病——真的有病，发病的时候站都站不起来，是个一点也不完美的人。”
“所以，这样的我，你还喜欢吗？”
任人言紧蹙着眉头，十分困惑的样子，伸出手轻轻拂过他的脸颊，道：“可是……你就是，完美的啊。”
神笑与他对视良久，气得额角抽筋，但最终他压下脾气，闭上眼睛，郑重道了一声：“好。”
片刻后，那双眼睛复又睁开，恢复了昔日里逼人的神采，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子，我就会成为什么样子。”
任人言又怔住了。
神笑点着他的心口道：“我，或者那尊神像，随便你爱哪个，没关系，因为我会去成为祂。”
“你可以放心地爱我。”
任人言怔怔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眼泪忽然断了线一样顺着眼角往下流。
他一边哭一边问：“真的吗？我真的可以是你的男朋友吗？”
神笑极其不厚道地大笑起来。
任人言满脸羞愤，被神笑一把薅进怀里。
神笑难得地在他面前得到一次全面压制权，非常不要脸地抓住机会嘚啵嘚嘚啵嘚：
“我算是知道你老师为什么要你远离临床了，你这个大笨蛋。”
“你对自己的要求太高啦，对我的要求也太高啦，好在我还能满足你的要求，要是没有我，这世界上就没人搞得定你了。”说到这儿又忍不住嘱咐他，“你以后可不能这样去要求你的患者啊，大家都是人，人是没有‘完美’的。”
“你听好了，我才不管你是喜欢我、喜欢我的神像还是喜欢你自己，只要不去喜欢别人就行啦。”
“要是这么说起来的话，我也不是只喜欢你啊。”
“我还喜欢梦土，喜欢得冠军，喜欢做梦和自由的感觉……”
任人言闷在他怀里不满地挣扎起来：“我是不是排在太后面了？”
“我还在生气，很生气，你就只能委屈一下往后排了。”神笑揉了揉他的狗头，“你以后最好好好表现，争取进步吧。”
任人言一下就乖了：“好。”
神笑又说：“我会好好爱你的，你放心吧。”
“嗯。”任人言默默抱住了他的腰，在今天晚上总算聪明了第一把，“我也会努力，争取在你那里也进步的。”
“你最好是。”神笑终于大舒一口气，彻底躺平，“没想到谈个恋爱这么累的……”
任人言小声道：“对不起……”
“不许说对不起。”神笑说，“以后再说，就罚你。”
“罚什么？”
“罚……罚一天不许亲我。”
“……那我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