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你说实话,一开始搬到这个房间来,你是不是就想到有今天了?”
神笑裹在被子里,眼睛朦朦胧胧闭了一半,盯着刚从浴室出来的任人言。
今天是假期的最后一天,也就是说他们已经连着搞了四个晚上,都是神笑缠着要的,毕竟“昨天睡你、今天睡你、明天还要睡你”这种话都放了出去,不实际兑现岂不是显得没有面子。
结果连搞四天下来,自己快要被搞废了,任人言却还那么气定神闲,搞完了还能抱他去洗澡,这面子实在是有点撑不起来了。
“没有。”任人言擦着头发坐到床边,打开吹风机开始吹。
从海城回来之后,不,应该是从神笑病中的那一天之后,他们两就一直睡在一张床上,原本属于任人言的那张床空着,被单平整地铺在床上,没有一丝褶皱。
现在任人言屁股底下坐着的,自然是神笑的床。
他一手拿着吹风机,一手捋着头发,吹着吹着,就感觉到后腰复上一只手,还在缓缓往前移。
他关掉吹风,抓住了那只手,然后回头去看神笑,一个字也没有说。
神笑被他眼中的暗流吓了一跳,却还是强装镇定,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可不要骗人。”
“我没有。”任人言盯着他,很认真地说,“我当时不知道张爷爷会生病,也从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之后又转回去吹头了。
神笑收回手,翻了个身背对着任人言,心中有些不满。
这几天每次搞完,任人言都会先抱他去洗澡,然后洗自己,回来之后都有点低气压,也不怎么说话,颇有几分翻脸不认人的意思。
先开头他以为任人言是害羞,可这么几天下来他也能感觉出不对了,任人言似乎就是单纯的低落,他又想是不是太累了不痛快?可再一想搞的时候这家伙哪里像是不痛快的样子?
刚刚就是单纯说那么几句话,任人言似乎又生气了,气什么呢?他想不明白。
任人言吹干头发,又去关了灯,回到床上之后自然而然抱住了他。
神笑还在生闷气,推了一把他的手,叫他:“回你那边去睡,别挨我。”
任人言顿了一下,居然真的坐起身准备下床。
神笑心头一堵,又念及这几日来那个温暖宽阔的怀抱,转口道:“回来!”
任人言又躺回来,试探性来抱他,见他没有不情愿,才慢慢抱实了。
“叫你走你就走,怎么这么听话?”神笑数落道,他觉得自己现在都要不认识自己了,从没想过自己能这么情绪化,这么不讲道理,这么“作”。要当炮友的是他,要人走的是他,任人言真的照做了,不高兴的也是他。
这种感觉太陌生了,他一面惶恐一面放纵,简直要被搞成神经病了。
任人言紧紧抱着他,低低答了一声:“嗯。”
他感觉到任人言毛茸茸的额发抵在自己的后颈上,又一下子心软了。
都是他。
神笑想着。
都是他把自己变得心神不宁、反复无常,奇奇怪怪。
那他呢?他会有与自己相似的感受吗?
是不是也在惶恐无措着呢?
想到这里,神笑微微叹了口气,他好像没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太多,那么别人谈恋爱的时候也会想这么多吗?他不知道。
他最终握住任人言环在他胸腹间的手,轻声道:“睡吧。”
任人言仍是说:“嗯。”
翌日早晨,舒文召开了一场全员会议。
大家在训练室集合,舒文最早等在这里,她妆容齐整、全副武装,却难掩眉宇间的疲惫,这几天队员们在没心没肺地放假,她倒是连轴转得要过劳死了。
等人到齐,她开门见山:“最近的舆论风向对我们来说算不上好,我需要跟大家通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