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云凡转回脸，看着直播屏幕。
神笑也转回去，两人一起看起了比赛，然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
施云凡：“你们这个骑士素质不错。”
神笑：“比刁宾白还是差了一点。”
施云凡嗤笑一声：“新人嘛，哪可能上来就干翻刁宾白，又不是人人都是朱芒洋。”
神笑：“我就是谦虚一下。”
施云凡：“……”
一时间神笑觉得时光仿佛倒流，回到了第四个赛季之前，选手们的门第还没有现在这么森严，经常互相串门、互相点评，施云凡也最喜欢来找他玩。有些讨厌的人会起哄他俩是不是要在一起了，但是施云凡私下里跟他说过，爱找他玩是因为感觉他们绝对不会在一起，这让她觉得安全。
回忆幽暗温软，施云凡忽然又问：“你怎么回事？居然拉了一个新战队起来。”
“不是我。”神笑恍然回神，道，“是任人言搞的，我只是被拉入伙。”
“任人言？就是你们那个队长？”
“对。”
“我说呢，怎么你不是队长。”
“你知道的，我不爱当。”他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在鬼哭的时候就不爱。”
施云凡点点头，没说下去，反而一声惊呼：“呀，苗哲这一下子可真够疼的。”
苗哲是超位战队的队长，操作的角色“无间神”是现任“第一法师”。屏幕里，奥术法师的地狱坍塌打中了永恒流星锤，圣律骑士的血量一下子蒸发了一半。
神笑赞同：“完美的预判。”
半个多小时之后，第一局比赛才结束，到这个时候，基本就是召唤师和陷阱大师的天下，超位战队没能及时遏制心心岛和张念行的运营，遗憾地丢失了一分。
第二局比赛开始，在第一个接战点位莫球名堂找了个刁钻的角度，一下子晕中三人，几率眩晕被他搞成了100%，施云凡“嘶”了一声，感慨道：“你从哪里找来的这些人？”
神笑再次提醒她：“不是我，是任人言找来的。”
说完他感觉施云凡瞥了他一眼，眼神揶揄，他装作没发现。
施云凡又说：“你别说，张怀昔真不错，以前他在王城的时候我完全没觉得。”
“哎，我可是烦死王城了，你是不和他们刚正面……”
第二场比赛是超位选图，88多涡蛱都险些再得一分，到最后一个防御点的时候被瞒产不报一个大招得手，绝地翻盘，还是输了这一场。
比分来到1:1，轮到88多涡蛱选图。
可惜佘容容在这一局比赛进行到第三分钟的时候出现了一点失误，被对方的舞姬配合着无间神的法术一套带走，88多涡蛱先掉一人，还是坚持到了三十分钟后，遗憾落败。
超位战队让一追二，拿下了这一个大场分。
在比赛进行到第二十五分钟、88多涡蛱已露败像的时候，施云凡又把头发解开，披散下来，还拿出一个小镜子检查妆容，仿佛不经意间问道：“那你女装的事情，怎么办？”
神笑语气平静：“走一步看一步吧。”
施云凡顿了一会下，声音小了一些，慢慢说道：“抱歉啊，我当年太小了，做事顾头不顾尾的。”
神笑往前一探身，伸手把她的镜子掰开，看着她的眼睛认真道：“这跟你没有关系，决定是我自己下的。”
施云凡低下头想了想，又问：“那现在怎么办？”
“其实我也很头疼，不太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神笑又靠回沙发背上，脑子里涌入了一些画面，多是跟施云凡有关。他们其实一起度过了很多快乐的青春时光，也曾在艰难的时刻互相帮助过，但也许是身为男人的自尊，让他不太好意思主动跟施云凡倾诉烦恼，现在想来，总是她主动得更多。
而这时，他忽然有了一点倾诉的欲/望，最终也付诸了行动，他说：“但我这段时间学到了一件事——接受别人的帮助也是一种能力。我不知道怎么解决的事，也许也可以由别人解决。”他轻轻笑了一下，并不知道这个笑容在别人看来是如何温存缱绻，好像想到了非常幸福的人或事，他接着道，“如果实在解决不了，那我也做好了最坏打算，可以接受任何结果。”
施云凡忽然问：“你是指任人言吗？”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听到这个名字会心尖一颤，也许是施云凡的眼神有点奇怪，但是事实也的确是事实，他承认：“嗯。”
施云凡说：“你很信任他。”
神笑点点头：“当然，不然我怎么可能又回到这里。”
他脑海中飞速划过遇到任人言之后的种种，再擡头的时候看到施云凡一个更奇怪的笑容。
“神笑，你好像变得不一样了。”施云凡也定定地看着他，眼睛很亮，笑容有点奇怪也很温暖，好像过去的十年时光落在这处汇聚成了一阵轻盈而温柔的风，她说，“祝福你，也祝福我们，都能得偿所愿。”
神笑不明所以，但心中涌动的热流比理智或者逻辑更为真实可信，他也笑起来，认真地说：“好的，祝福我们。”
此时比赛结果出炉，观众席一片喧哗，一半欣喜一半忧愁，动静倒是都不小。
施云凡起身往外走，潇洒地摆了摆手，表示不必送：“但是下一场比赛我还是不会手下留情的。”
神笑：“彼此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