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应礼愣住：“……”
车间主任继续说：“设计部的李主任觉得你的设计理念非常好，画功也很扎实，而且想法非常新颖，这对于他们设计部来说就是一块金砖，他们看到了自然想要留住这样的人才。”
“主任你太客气了，我哪里有这个能耐。”方应礼被他夸得不好意思。
“怎么没有！你画的那几张图，那些甲方都夸不错。”车间主任冷哼一声，“你是不知道他们之前有多刁难设计部的组员，这次态度都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别说是设计部，就连他这个车间主任越看方应礼越想把人给留下来。
只是人家在农业部好好的待着，来他们印刷厂不现实。
见他表情就知道劝不动，于是车间主任早就想好对策，留人是留不下，但他们可以像这次，分派出外单，让方应礼带回家去画设计稿。
这样人家不仅可以不用辞去农业部香饽饽的工作，也能帮到他们印刷厂。
“我们不占用你工作时间，你要是不忙就多画几张，忙就跟我们说下，我们也会安排其他设计部的组员负责。”
方应礼腰一挺，双肩一抖，整个人神色锐利，从犹豫瞬间变化成心动。
车间主任见状有效，立即让助理去请设计部的李主任过来。
李主任过来的速度非常快。
一到办公室就双手握住方应礼，激情亢奋说道：“同志，见到你实在是高兴，你要是能来我们设计部更好，这样我们沟通起来更加方便。”
“咳咳。”
车间主任在旁边打眼，小声道，“我已经跟方同志说另外一个方案了。”
“哦哦哦。”李主任恍然大悟，就是有点惋惜，“要是能来多好……”
“呵呵，是啊。”车间主任在旁边笑呵呵的附和。
再之后，设计部的李主任没急着走，而是坐下来跟方应礼攀谈起绘画方面。拿到图稿，李主任就有很多问题想要问方应礼，现在见到人，自然要问个明白。
又见方应礼这么年轻，他好奇这有着十几年的画功是怎么练出来的。
李主任问什么，方应礼都很和气地回答，涉及到他关于画设计稿的想法，也没有藏着掖着。国画侧重主观、重神，享受的是视觉感官带来的意境上面的不同。而外国人更加重视客观，重形态上的美感，塑造的是透力上的形象感。
两者的差距说起来是很大的，而印刷厂设计出来的那一系列图稿，偏重点在于国风上面，跟甲方的要求有了偏颇的问题。
方应礼采用的是两者的结合，注重写实派上的细致外，还加了国风画的重彩。逼真的同时，还糅杂着意境上的层次感。
也不是说印刷厂的设计部没有想到这层面上，或者是说，他们暂时接触到的面没有那么广。如今的文化普及交流都还没有现代化那般快速传播，还处在于发展中的状态。
方应礼吃到的就是这样的一种便利，他没有拿乔，也没有骄傲。
对于他们面带惊喜和感叹，甚至有种由衷的感慨，仿佛也融入到他们的世界里，以如今的视觉去窥探内外的不同风情。
两人交谈完，李主任意犹未尽，对于没能把方应礼留下来这事，几乎耿耿于怀。
等人都走了，他看向车间主任还是一脸抑郁惋惜的神态。
车间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至于嘛。”
“至于！！”李主任回了他重重的巴掌，烦躁道，“要是早点遇上就好了。”
他在印刷厂的设计部工作了二十几年，说到画功自然不比方应礼差。可是到他这个年龄，设计出来的东西就少了年轻人的灵性，他就在方应礼的图稿上看到尚未被发掘的灵性。
可也从交谈中知道，方应礼对于画画，只是业余爱好，他更钟意的是他目前农业上的工作。
“行了，虽然没能留下人，但至少拉做外编人员。”车间主任心态好，笑着说道，“你那边有什么难搞的设计稿，可以交给他来处理。”
李主任瞥他一眼，沉声说：“难搞的倒是没有，就是有下一季刊物的印刷稿，有几张配图还没定下来，可以让方同志画两幅。”
另一边方应礼回到家，就迫不及待地跟周慧岚分享自己在印刷厂遇到的情况，然后把装着稿费的信封地递过去给她。
“你看看有多少。”方应礼道。
周慧岚瞧他嘴角轻扬，脸上笑容灿烂，就知道里面的稿费肯定不少。
这打开一看，竟有80块钱。
“嘶——”
周慧岚狠狠地吸了口气，“这、这好多！”
“对啊，我拿到手的时候也惊讶到了。”方应礼说着，等着周慧岚夸他。
周慧岚哪里还记得夸他，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收入给惊喜到，连忙问：“怎么就给这么多了？”
方应礼眼含笑意，说道：“设计部的李主任说我给他们帮了个大忙，给我这个稿费算奖励。”
说完，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周慧岚看，迫切地想要听到她说什么。
周慧岚愣了一下，很快回神过来：“画几幅画，就抵得上你一个月的工资了，要是以后每次替他们画几幅，不就能拿到两份工资了吗！”
对于能多拿到一份稿费，方应礼的心里同样欢喜。
他笑了笑：“多攒钱，好过年。”
周慧岚被他逗乐，拿着这份稿费佯装明天就花掉，全买成年货。
“买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方应礼豪气道。
周慧岚听进去了，认真地想着说：“我想买个电视机。”
方应礼差点忘记这个茬了，愣了下，突然一下子泄气。
“我会努力挣钱，咱们明年就买电视机。”方应礼郑重道。
下周二，家里的方同路和方元嘉两人都要参加奥数比赛，一个是低年级的基础奥数比赛，一个则是初中部的奥数竞赛。
对于方家来说，两者同样重要。
方应礼说是不打扰他们两自主学习，可到这天，他还是比平常早醒来半小时，风风火火的忙出一顿丰盛的早餐。
考试需要花脑力，就要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方应礼做了灌鸡蛋煎饼，香菇肉丝包，燕麦玉米杂粮粥和爽口的腌萝卜。
做好这些，方应礼就让起来的三只小的都吃些，再去厨房煮了几个鸡蛋出来，让他们上学的时候带上。
“考试要考多久？”等到这会，方应礼才问他们。
方同路吃着食物，一边含糊不清地回答：“我要到十一点，有三张试卷。元嘉不用，他考到十点就结束，只用两张试卷。”
方应礼皱起眉：“那你们不就不同时间放学了。”
“嗯。”方元嘉撕了一块鸡蛋灌饼塞入嘴里，嚼着咽下去才继续说，“爸爸我会自己回来的。”
“元嘉认得路。”方同路在旁边解释。
“不行，离得有点远了。”方应礼不赞同，对着方元嘉说道，“十点的时候，爸爸去学校门口接你。”
方元嘉听到这话，眼睛亮了起来，当即开心地答应：“好啊，爸爸一定要来接我。”
方应礼笑着揉了揉两人的脑袋，温和地打气：“考试加油。”
吃完早饭，方应礼目送他们三人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方应礼起身把桌上没吃完的早饭收起来。
今日屋外吹起呼呼响的冷风，方应礼想着周慧岚出门的模样，转身去屋里装了条围巾送去店里。
店里的两名员工看到方应礼过来送围巾，心下都无比羡慕周慧岚。
等他人一走，就在周慧岚的面前夸方应礼好会疼人。
特别是李多云，当年她就是因为生不出儿子被离婚，见到方应礼如此对待周慧岚，眼睛下意识地看向她的肚子。
平平的，结婚几年了，两人都没要孩子……想到这里，李多云收敛起神色，垂着眸继续干活。
周慧岚不清楚店里其他两人心里都在想什么，将围巾戴上，她就像平常一般地开始忙碌。有店员在，很多活都不需要她亲自负责，但调料还需要她来。
她在后方调配酱料时，李多云和徐丽丽都知趣的没有凑上前搭手。
之前关于邻居的陈婶子，叫法跟方书朋的妈妈重叠了，于是修改成“陈大妈”啦，前文的我会好抽空修改掉，不会影响宝们阅读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