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不能的话，连苗都不能秧，怕没地种。
娄怀摇头，他也不知道。
方应礼思忖片刻，去办公室里找谢毕卿。他来的不巧，谢毕卿正要出门，见到他来，二话不说就拉着他一起走。
一边走，谢毕卿一边解释地说道：“分地的今天又吵起来了，他们要我过去趟，我觉得这事得尽快处理，你也跟我一起来。”
方应礼：“……”
他还什么都没说，人就被拉着进到车子里，司机师傅得到吩咐，“轰”地启动引擎，飞快地开着车跑了。
方应礼瞠目结舌：“怎么分个地，连专员都用上了？”
“部分老社员们不信分到的地是好的，说一定要有个专业的来，我去的话他们还会听几句。”谢毕卿道。
方应礼跟着来到生产大队，进入办公室，果然吵得很凶。
里面的人各自有说法，连他们进来都没发现，后面还是其中一个队长注意到谢毕卿来了，赶紧地推开人群过来招呼。
他也看到了跟着谢毕卿一起来的方应礼，两人打过几次照面，栽培技术推广时，方应礼还过来县城里主持推广过。
“谢专员，方指导员。”
他声音一喊，还在后面吵架的人顿时安静下来，纷纷地往门口方向望过来。
人群见到方应礼，格外激动地围上来：“方指导员您怎么来了？”
“您是来给我们分地的吗？”
“要是您来给我们分地，我们就听您的，您说的话准没有错，肯定不会骗我们。”
方应礼哪能想到，这些人会略过谢毕卿来问自己，他有点无措地看向在旁边看好戏的谢毕卿。
谢毕卿给了他一个鼓舞的眼神，仿佛在说“分地的事就靠你了”，甚至身形还后退几步，留出空间给别人！
方应礼：？？？还能这样搞。
他心中觉得不对劲，转身就往谢毕卿的身边躲过去，小声地在他旁边说道：“谢哥，这事我干不来。”
“方指导员？您别走啊？”生产队队长见状还喊了两声，看到他往门缩，追上来的步伐都加大起来。
最终，方应礼还是没能跑出办公室的门，他被谢毕卿给抓住了。
谢毕卿对着他笑嘻嘻地说：“不为难你，你就留下来不用说话。”
话虽如此，可到双方都稳定情绪坐下来后，那些社员们还是追着方应礼问了好些问题。
他们分地最担心的就是分到不好的山坡地，山坡地种植产量低，收的公粮却都是一样的。虽说现在规定的交粮里，山地可以交红薯、大豆、花生这些。可山坡地总归是种不出好粮来，谁家不愁啊。
“山坡地不一定就是差的，改善管理得当，也能有高产量，之前给你们推广的种植手册里面，就有关于如何管理山坡地的篇幅。”
面对问题，方应礼都是耐心地回答：“这篇幅里面，就有详细的写出来怎么改善山坡地的土质，你们回去呢，可以多翻看，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随时联系农业部。”
其中一名社员发问：“生产队都解散了，农业部现在还会管我们吗？”
方应礼深吸气地回答：“会的，只要你们需要，我们就会过来。”
“那要钱吗？”另一个问到关键问题。
这个就不是方应礼回答了。谢毕卿就坐在方应礼的旁边，他看向提出问题的人，轻笑地说：“如果是寻常问题，都不用收费的，但要是涉及到指导技术服务方面，大概会收取一些服务费用。”
如此一问一答，时间飞快流逝。等到他们从办公室里出来，外面的天色都要暗了。
方应礼在门外站了一会儿，听到后面的动静，他回头看向谢毕卿，顺手就把门给关上。
“都谈完了？”他问。
谢毕卿笑着摇头：“没那么快，不过有今天这番谈话，他们总算是不排斥分到山坡地了。”
两人说着，脚步没停地走进拐弯处，彼此心中都是惆怅。
这生产队一解散，粮食局里关于他们的职位也要重新分部门出来。就他们这两天收到的消息，现在农业专员们要单独分到农业局，他们到时都隶属于农业技术部门。
好在他们是实验组的，后面就算相关文书下来，他们的办公室也不用挪窝，继续用那间休息室。
“你说，到时候真的要这么分的话，分局的专员指导员会过来县城吗？”方应礼问道。
谢毕卿的目光转动，看向了方应礼的方向：“难说。”
也有可能会直接转到县城来，也有可能会直接原地解散，这不是没有发生过的。
想到这里，方应礼眉头深深皱起来。
回去到试验田里，方应礼先把实验数据分给在场的其他人，把重点要注意的地方给划出来，让他们这几天重点关注这些地方。
交代好，他又去了趟休息室，打通泊山粮食分局的座机，电话响到最后，都没人接听。应该是出勤去了，没在办公室里。
方应礼挂了电话，想了想，又打通了前台林菲的座机。
很快，林菲接通，清亮的声音通过电话传递过来：“这里是泊山粮食分局，请问哪位？”
“是我，方应礼。”方应礼直接开门见山，“我打电话没联系上书朋，等会他回来了，你能让他打个电话过来吗？”
“好，我帮你记下了。”林菲当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