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两者冲突呢？”
“嗯？”五条悟疑惑问道：“怎么会？”
“如果。”
“那……尽力吧，都要保护。”
“悟，你是个坚定的人吗？”
五条悟被问得云里雾里，机械地点点头：“是吧。”
“五条悟，你已经分化，身为六眼，分化完成那一刻，就该接任家主之位。”五条溥将尾指上的环戒取下，戒托上切割细密的钻面瞬时透射出耀眼的海蓝光束，那是皓宇蓝钻，与拥有六眼的五条悟的眼瞳同色。
整间茫室笼罩在静谧浩荡的深蓝光芒之中，十分玄幻。
数不清的光束在五条悟懵然接受皓宇之戒时收束，归聚回蓝钻之中。
“你会永远忠于五条家族、守护家人。”
五条悟脑袋空白地跟着复述：“我会永远忠于家族，守护家人。”
可是——为什么这么着急？
五条悟擡头，五条溥凝视着他，沉肃而凝重，还有一点……歉疚跟心疼？
不可能，五条悟否定自己，一定看错了。
“对不起，小悟。爷爷知道你还没毕业，还没学会反转术式，还没完全准备好。”五条溥一向稳重低沉的声音有些颤抖，
“可是，没时间了。”
手机铃声响起时，夏油杰从床上蹦起来，抓起手机一看，夜蛾老师。
“你和悟这两天跑哪里玩去了！一个两个都不在学校！”
夏油杰把手机拿远一些，保护还未清醒的耳膜。“老师，有事吗？”
“兔子醒了，你过来一趟。”
“你们抓回来的傻兔子，清醒了。”夜蛾正道火气很大，他带着人轮番审问，软硬兼施，妖灵北极兔就是不开口，一直说要抓它的人过来，才愿意讲。
学校里只有灰原雄满足条件，被拉过去充数。妖灵依旧不肯合作：“让那个刘海很奇怪的丸子头过来。”
行吧。还好点名的不是五条悟，这家伙电话根本没人接。
“听说你找我。”
夏油杰推门进入审讯室，外头阴着天，冷风破门而入，吹得阔腿裤抖了抖。
“其他人都出去了，说吧，和谷先生是不是你杀的？”
“是。”
这么干脆？！
夏油杰刚坐下，屁股还没捂热，这就招认了。
他仰靠椅背，姿势放松，说：“有同谋或指使者？”
“有啊，”妖灵语气得意，“我们好多同伴，藏在人类之中，你们抓得过来吗？”
“是吗，好怕。”夏油杰回答得不能再敷衍，既无演技又无感情。“报出来我听听多不多？”
“相信我，你不会想听的。”妖灵眨巴眼睛，像拙劣的调情。
“那……等一下，我看看下一个问题是什么。”夏油杰从兜里掏出个小本儿，夜蛾正道塞给他的。“噢，动机。”
“动机不明显吗？我以为我的暗示很瞩目。”
“是挺显眼，并且残忍。所以你觉得和谷先生有罪，什么罪？”
“何止和谷保啊？名单上还有好多呢。你猜猜他们犯的什么罪。”
妖灵不是虚张声势，上周另一位汽车制造巨头被暗杀，七海建人跟着一位经验丰富的一级术师去跑的调查。一个月前还有类似案例，死的是石油公司董事。
仇富吗？
不合理啊，妖灵求生已经很小心了，哪有心思仇富嫉美？
求生……被害人影响到他们的生存了吗？那几个人性格不同、行业不同、经历不同，妖灵的杀害标准是什么呢？
夏油杰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的信息，他不露声色，好像只是过来完成任务，悠然地说：“我猜不出来。你不说咱就看下一题。作案手法？这也要问？”
他不耐烦地划掉这个问题，继续念：“同伙？嗯这个讲一下吧，现场有证据，犯罪现场不止你一个妖……兔？”
“这题我真的很想答，尤其当着你的面，夏油君。可惜，我和别人立过契，不能讲。”
细杆签字笔在夏油杰修长的手指间转动，从食指一路绕到小指，然后原路绕回来，停在虎口。
“我好像没有做过自我介绍吧。”
很可疑。
五条悟被几乎所有咒术师、咒灵、妖灵认识不奇怪，他从出生就万众瞩目，无数人好奇想看他一眼。但是夏油杰自认为是个平平无奇的咒术师，虽然术式是鲜有的咒灵操控，但不至于出名到妖灵界。
“你和那个救走凿齿的冰熊是一伙的吧？”
“不算蠢，”妖灵很满意，鼓励他继续。
凿齿、冰熊、北极兔……他们有什么共同的目的呢？
神兽凿齿，天生异能，擅长掌控气候。所以……
灵光一闪，夏油杰竟将毫不相干的妖灵和被害者联系起来——
气候！
环保频道早就开始报道，全球变暖让北极动物生存艰难，经常拍到北极熊因海面浮冰减少，而无处停歇，捕猎时需要长时间游泳，年幼者常常因为体力透支溺水而亡。
这些离人类日常生活太远，听听感叹一句也就罢了，谁会放在心上。学业事业家庭，要操心的事太多，谁会在意遥远的地球那端。
夏油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还好校服严实，瞧不出来。
他故作镇定地翻着小本，后面都是空的。
“你们把凿齿捞出来，想让它帮忙，人家领情吗肯出手吗？”
“互帮互助，它需要我们攻破五条宅，事成之后，会帮我们恢复气候。”
夏油杰哗地站起来：“攻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