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脑仁剧痛，速度慢下来。
冰熊的吼声含糊不清，盯着夏油杰双目赤红。
“人类残暴，你竟然也……”
“术式反转——”一直没有出手的五条溥站出来，右手结印，缓缓念出：“赫。”
丹红色的术式球聚于指尖，与五条悟的苍几乎一样，但漩涡的方向相反、颜色不同。
这是苍的反转，斥力赫。
五条悟从未见过爷爷使用咒术，确切来说，他从未见过五条溥参与战斗。小时候被罚得狠了，难免叛逆，心里会想：爷爷对自己要求这要求那，他自己会吗？
原来是会的，五条悟还没学会的术式反转，原来爷爷早就会。
不过，自打进入塔楼，五条悟都没想过用苍，因为空间有限，又在地下。控制不好就把所有人埋了。术式反转的最小输入，都是顺转的两倍。五条溥这个时候用赫，不怕炸了塔楼吗。
事实上，他低估了五条溥。
五条溥对术式有着惊人的控制力。就像五条悟可以使用控制模式的苍，他可以控制赫的输入。那亮红的斥力球朝冰熊打出去，一时间飞沙走石，围观者都不得不闭眼。
再睁眼，冰熊的半边身体已经被打穿，而赫回到五条溥的指尖，正在变小消失。
唯一不用闭眼的五条悟看到了全过程。震惊中第一个念头是：
所以爷爷之前对自己的惩罚，完全没有动真格。
***
“爸！您没事吧？”五条彰忽然出现，从他们一路走过的通道小跑进来，正赶上五条溥收回术式反转赫。“这么危险的行动，您为什么不让我来？”
五条彰这几日在家里老老实实抄家训，闲暇便陪着玉叶散步、买婴儿用品，五条溥没再责怪他，更不想当着外人的面，让儿子难堪。只淡淡说：“你要当父亲了，让你休息休息在家陪玉叶，跑来做什么。”
五条彰听出父亲语气缓和，松了口气，扶住五条溥，替他掸了掸衣摆的尘土，说：“爸，这些事本该我做，哪有劳动您耗费咒力使用咒术的。”
“父慈子孝，”冰熊侧靠着石墙，茍延残喘中冷笑一声，“你们还真是父慈子孝……”
不知是虚弱将死，还是什么，冰熊先前赤红的双目，此刻黯淡下来，恢复沉沉的黑色。五条悟盯着它，竟看到类似小川临死前的悲伤神情。
小川的悲伤是因为家，它是为什么。
呼噜——
一直趴在地上的凿齿忽然翻了个身。
众人这才想起，这位祖宗身上只剩两条锁链，一条捆缚右手，一条绑着脖子。
“父亲？”源清看向源广太，修锁链肯定是来不及的，反正冰熊活不长了，当务之急是凿齿。
“先封印牢笼！”源广太指挥大家释放咒力，修复牢笼的封印。
然后凿齿已经醒了。
或者压根就没睡。
它悠然坐起身，看都懒得看一眼为了救自己出去搭上一条命的冰熊，反倒盘腿撑头，视线看向五条溥。
五条彰警觉地往前一步，挡在五条溥身前。
凿齿被挡了视线，不太高兴，干脆站起来。与趴着时的兽态不同，这一站立，几乎是人类形态——三米来高的巨人。
凿齿走了两步，发觉自己被铁链拽住了，手指一扣，脖子上的锁链直接断了。右手不经意甩了一下，最后一根链子也断了。
奄奄一息的冰熊：？
巨兽继续向五条溥靠近，五条悟直接飞身跃过来，速度快得没人看清。拳头积攒咒力，朝凿齿挥去。
“悟！”
夏油杰想帮忙已经来不及，只见凿齿随手一挥，正对五条悟的面门。五条悟仗着无下限，根本没打算躲，直到凿齿手背挥到面前，才发觉无下限对这个妖兽没有作用！
五条悟立即向后下腰，只差一毫就被拍到帅脸。
强劲的掌风落空之后又即刻折回来，冲着五条悟的后心。
五条悟没有落脚点，必然来不及躲开了，他迅速积攒咒力护住要害，打算扛下这一击。却被忽如其来的力道拉得偏离，后背被什么护住，凶猛的掌力像是隔了软垫打在后心，没什么伤害。
紧接着，耳边传来一声闷哼，温热的液体滴落侧颈，带着腥涩的铁锈味。
五条悟被人抱着摔在地上。
“杰……”
他转过身探向夏油杰的后背，触到一片湿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