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配!才不配呢!你是老妖怪,我不是!”
“好,若若不是。”
耀灵轻笑,深邃的目光从她娇艳欲滴的脸上移开,落在那枚如玉勾人的粉色耳垂上,眸色瞬时加深。
但此时实在不容他再放肆。
男人克制地深呼吸,再次弯腰将她打横抱起。
猝不及防的风神若连忙攀附住他的肩膀,“等等、去哪里?!我告诉你,我不要——”
距离太近,女人甜香美好的气息不知死活地在眼皮子底下乱晃,惹得耀灵粗喘着气,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声音因克制而沙哑到至极,“差点儿忘了,还没涂唇脂。”
唇脂?
风神若疑惑,下一秒大一惊,想捂住嘴也已经来不及。
“不唔……”
激动粗鲁的唇舌不放过她唇瓣任何一处角落,尤其是上唇的唇珠,被吮得又疼又麻,不稍片刻便发烫发胀起来。
“耀灵唔你住口放开!”
耀灵对她的唇瓣眷顾有加,锲而不舍地吃着,如同瘾君子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无视她的挣扎与抗议。
“嘶疼混蛋变态……”
含糊不清地骂骂咧咧,不停从两人唇瓣中传出。
耀灵充耳不闻,吮完上唇换下唇,直到将她的两片红唇吮得又红又肿,才满意地退开。
粗喘着气,声音粗狂而沙哑地宣布自己的所有权。
“这是我的。”
只有他能碰,只为他绽放。
男人餍足般发出一声喟叹,轻柔而虔诚地吻一下她的额头,重新迈开步子转出门。
风神若被方才的折磨弄得眼尾发红,手脚发软,想抿唇又疼得慌。只能怒视着男人的下颌,快速在大脑里组织文字,咬牙切齿道:
“耀灵,你以为你这么做,我就会承认吗?是,就算我和你一样不老不死,就算这世间只有我们两个拥有同样的体质,但那又如何?!一次两次都是这样,你问都没问过我的意见,就会骗我,你除了会骗我,你还会什么!”
一生起气来,她总会不自觉口不择言。
耀灵踏上阶梯的步伐微不可觉地慢了一拍,垂眸望着她,道歉张口就来,“是我不好,不该骗你。”
但凡他声音里加一分歉意,她都相信。
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让风神若心中的怒火燃烧得更旺盛,伴随着愠怒的声音,一巴掌打在他的下巴上,毫不留情。
“你哪里知道错!!”
耀灵一愣,舌尖抵了抵被指尖扫到的腮帮,就听到怀中女人愠怒的骂声。
“混蛋!我是打不过你,但你也别忘了,现在时代变了,我不可能再任由你要挟!你也别逼我跟你彻底闹翻脸,到那时候我们之间谁输谁赢,还是其他结局,谁都说不定!”
他们域神国向来擅长同归于尽,真到闹翻那一天,拼尽全力打一场就是。
横竖——
战国时代,若没有四国围攻,她或许早就带着自己的风神卫,向当时的赢王帝对战了。
年少轻狂,一样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被关在神隐寺那些年,每次听到赢殇述说战况,她都忍不住幻想若换成她是赢殇的对手,要如何应对。
要真能和赢殇对战一次……也算了却多年心愿。
就是代价会很沉重。
“若若想和我闹翻脸?也不是不行。”
双脚忽然落地。
风神若刚刚想得入迷,连耀灵将她抱到什么地方都没留意。
但他刚刚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和她闹翻脸也不是不行?
不,这个狗东西才刚骗她成亲,怎么可能会真的和她闹翻脸。
肯定有后招。
她警惕地擡头望去,下一秒,惊了又惊,“这是……”
“一块金牌,一个恩情,金牌上的家族只要耀家需要,他们就必需无条件配合。”
耀灵说着,牵住她的手往琳琅满目的金牌架走去。
如果只是一个架子,金牌数一数还能数清。
可无数个架子叠加,金牌挂得满满当当,数不胜数。
这哪里是一块金牌一个恩情,这些家族恐怕都是这几百年来,赢殇暗中培养的势力。
——等等!
风神若挣开耀灵的手走到一侧的金架前,一连翻了几个金牌,内心逐渐翻起滔天巨浪。
风家,君家,陆家,顾家……甚至是龙家。
赢州大陆上数得上名字的大家族,都有对应的金牌记录。
更别提——
“为什么连庆遗大陆的家族也有?!”她拿着一块金牌转身,眼瞳里的愤怒几乎要溢出来,“你竟然带人去庆遗大陆,你不是答应过我——”
后面的话音紧急止住。
庆遗大陆与赢州大陆相邻,中间的分界线就是域神国。
当年她甘愿自缚神隐寺,是因为赢殇答应过她,永生永世不踏入域神国领域,不得惦记被埋葬的域神国遗宝。
而赢殇想去庆遗大陆,就必须得经过域神国上空。
也许只是经过上空,不代表去了域神国遗址。风神若深吸一口气,紧紧攥住手中的金牌,转身将金牌挂回去,继续查看其他金牌上的名字。
她被怒火勾住全部心思,根本没注意到身后人的反应。
耀灵眼睛微眯,无声无息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望去,挑挑眉,“我答应过你什么,说说看。”
“没什么。”风神若心底里的那股愤怒还在,尤其是又发现其他大陆的家族金牌,甚至连一些皇族名字都记录在其中后。
最终被内心的震惊激得浑身发冷,擡起颤抖着手捂住眼睛。
“我就说……”
赢殇怎么会放弃帝位,放弃他长久以来扩征国土的乐趣。
什么放弃,他根本就是看不上赢州大陆,将手伸到了其他大陆上。
怪不得耀家在小说剧情里是这样逆天的存在,怪不得耀灵对帝位毫无兴趣可言。
原来是这样。
原来其他大陆也有他的势力。
就算没有赢王军,也会有其他军队为他所用。
在他眼中,恐怕连赢王宫都不值一提。
赢殇还是赢殇,还是那个能轻松统一赢州大陆的千古一帝。
她究竟是有多愚蠢又是有多天真,竟然觉得自己能与千古一帝拼死一战。
这个狗帝王可是足足活了几百年之久,只要他愿意,统一所有大陆都不在话下。
而她,却是沉睡了几百年,身上还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要守,背后更是有无数顾虑要顾及。
但帝王呢?
无懈可击的帝王,唯一的软肋是什么?
只有她。
风神若闭上眼,忽然后悔,后悔到肠子都青了。
应该什么都不管,知道剧情那天就应该直接回冰神时代,找个冰山将自己埋了,睡到大结局直接回家。
在死遁后理什么二哥,顾虑什么大姨妈来不来,也应该什么都不管,随便找个冰山把自己埋了。
不然也不会遇到耀灵,发现他多年来的布局。
在这样强大到逆天的帝王眼皮子底下,她真的还能活到大结局,顺利回家吗?
难。
实在太难了。
这个狗男人根本不懂得尊重她的想法,如果被他知道她的目的一直是回家——
越想,越密集恐怖。
恐惧与看不见希望的绝望源源不断地从脚底爬起,风神若双腿一软,身子摇摇欲坠起来。
却被男人强有力的臂膀一把搂过,被密不可分地拥抱住。
“宝贝儿哭什么……”
低沉难掩无奈的好听嗓音最终消失在她唇齿间。
原来不知不觉中,她被吓出了一脸泪。
男人温柔地吮住她的唇瓣,舌头探入,在她的牙关处停留驻足。
仿佛在给她时间准备一样,片刻,才探入其中。
又在缠上她的舌尖时顿住,撤出。
“宝贝儿,不逗你了,我道歉好不好?”
耀灵叹息,弯腰将怀中小脸惨白娇躯瑟瑟发抖的小可怜打横抱起,一边低头亲吻她的脸颊作安抚,一边大步朝楼上走去。
“不翻脸,永远不会翻脸,若若,刚刚都是骗你的,别哭,嗯?”
脸上湿漉漉的泪水被一一吮干,风神若眼睛里还溢满氤氲,闻言颤颤擡头,艰难地开口问:“真的吗?”
耀灵点头,凑过去亲亲她的唇,“真的,你是我唯一的宝贝儿,怎么舍得和你闹翻脸。”
她脑袋往后一仰,避开男人的吻,“不是这个,你说刚刚都是骗我的,是真的吗?”
男人失笑,无奈摇头,“那些是真的。”
风神若眼前一黑,恹恹倒下。
耀灵加快脚步,绕过一圈圈阶梯,见她一副哀哀欲绝的模样,心软得不行,只好主动退一步,“若若,你应该猜得出来,那些金牌真正的用处。”
真正的用处?
嗯?
嗯?!
风神若空洞的眼睛渐渐凝聚成团,眼前豁然开朗。
对啊!
赢殇弄这些金牌,扩张那么多大陆势力,却至今没有称王称帝,只成为一个小小耀家家主,又将她放在神隐寺的风园之中……
目的很明显了。
他要守着她。
也是防着她。
耀灵时刻关注她的一颦一笑,见她眼睛恢复光亮,目的是达到,但他的脸色也暗沉下来,危险到极致。
“只一人不跑,那些金牌将永远用不上。”
男人的眸光又深又暗,眸底隐约有嗜血的戾气翻涌,再开口时,声音发沉:
“若若,你知道那人是谁。”
还能是谁?!
赢殇到死也要骗她喝毒酒殉葬,足以看出他对她的占有欲有多强。
这个人是谁还用猜?用脚趾头都能想得出来。
可至于这么提防她吗?
一个赢州大陆还够,还要搞其他大陆的势力,就为了防止她跑。
好吧,她要是穿回家,赢殇就算搞完所有大陆都抓她不住。
风神若如鲠在喉,僵着脖子,不敢话说。
耀灵也不必她亲口承认。
终于来到目的地,男人一脚踢开金光闪闪的大门,抱着她大步走进去。
这里是……
寝殿?
风神若愣住,待回过神时,人已经被抱到里室,放在一张眼熟又不熟的龙床上。
这张龙床她躺过一次。
喝完毒酒倒下去时,她被帝王抱上龙床,躺在帝王身侧。
最后的记忆,是床头上金色的流苏摇曳,有清脆的铃铛在响,以及帝王沧桑无力的承诺。
——“安安,等等朕。”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那一句。
风神若抖了抖肩膀,想也不想就从龙床上翻身下来。
但龙床很大。
她动作再快,也快不过坐在床边脱鞋的耀灵。
被按住肩膀,风神若一脚落在床榻边,另一只脚还折在身后,姿势感人,恼怒道:“放开我!”
“别紧张,今天不碰你。”耀灵叹息,将她送回龙床里头,按在软枕上,“你脸色不好,是不是肚子还疼?”
肚子……啊!风神若这才想起,她大姨妈还没走。
虽然她刚刚下床的原因不是这个,但被男人亲口承诺,她还是暗暗松一口气。
擡眸看了眼床头上的金色流苏,以及藏在流苏一角的金铃铛,她天人交战片刻,捂住肚子,“疼。”
慌乱过后理智回笼,先装再说,后面一切都可以从长计议。
耀灵得到答案,当即擡手拉动床头上的铃铛。
据说这是帝王起夜时,叫人的信号。
她没控制住自己的视线,盯着那晃动两下就停下来的金铃铛,脑海里跳出帝王临死前看她的眼神。
那时候她还是小和尚的模样,不老不死,永远的十五岁。
而他已经白发苍苍,容颜衰老。
那个眼神里,藏了太多东西。
大概是歉疚,但更多的,是偏执。
他一生求而不得,从未捅破那层纸,就算是瞒着她,封她为神安皇后那天,他也只是守在镇魂殿外。
守了整整一个星期。
敲门声响起。
“进来。”
风神若回过神,耀灵已经拉过软被给她盖上,又拿下她头上的金冠,收拢放进床头的一处暗格中。
外面传来的脚步声越来越明显,她又扭头看去,穿着统一的宫人端着各式各样的餐具走进来。
只发出细细碎碎的动静片刻,不远处的桌上就摆满各式各样的美食。
以及熟悉的,久违的药香。
她脑门飘出一个问号。
该不会和三年前那样,饭前饭后来几碗吧?
救命!她这三年什么药都没喝过也活得好好的,根本不用喝药好不好?
但耀灵已经过去端着一碗药过来。
先将药放在一旁的矮榻上,回身将她扶起搂在怀中,柔声低哄着,“喝碗红糖姜汤好不好?喝完肚子会好受一些。”
红糖姜啊……这个还能接受。
风神若从他手中拿个碗,仰头一口闷。
一股暖流清晰地从喉咙进入胃部,也将方才堆积在心头的郁气带了下去。
“先吃饭再休息?”耀灵将碗放好,问她。
她下意识摇头,“不——”
“要吃。”
截住她的话的同时,也将她连带被子打横抱起,来到桌前。
风神若气得牙痒痒的,恨不得咬他几口泄恨,横竖他都知道她也不老不死,便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不吃也不会死,干嘛要吃!”
耀灵给她夹菜的动作一顿,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脸倏地一下黑了个彻底。
她蓦地眼皮一跳,就听到男人咬牙挤出一句:“别告诉我,你这三年什么都没吃!”
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吃,当然有吃,但不多,甚至屈指可数。她二哥有多惯着她,自从知道她不老不死,就算受伤也会自行愈合之后,就很少再管她吃多西。
但小心偷窥了一眼男人黑如锅底的脸色,风神若立即低下头,掩饰自己的心虚,“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吃过,当然吃过啊。”
耀灵重重冷笑一声,咔嚓一下,一双筷子被折成两段。
她心吓一跳,下意识想从男人怀中跳下来,又被腰间上的大手按住,整个人都弹回去,倒抽一口气。
脑袋撞到男人坚硬的胸膛上,疼得她眼睛都冒起星星来了。
“撞哪了。”耀灵将断成两截的筷子放下,挖出她的小脑袋摸摸,没摸到明显凸起的地方后,又是冷笑一声,“让你乱动。”
“谁让你不放手,松开松开,我要自己坐!”说着,还露出爪子要挟。
缓和过来的小可怜摇身一变,跟小猫一样会挠人了。耀灵没好气捏了捏她的鼻子,“老实坐着。”
开始重新给她夹菜。
“你、你放开我嘛,我自己坐。”风神若眼珠子一转,找回自己的免死金牌,“我肚子还疼,你放我自己坐,你这样抱着我不舒服。”
耀灵不为所动,动作不停,“哪里不舒服。”
她想也不想,“你太硬了,都是硬邦邦的,哪里都不舒服!”
话音落下,一股诡异的气息瞬间在室内爆发出来。
男人夹菜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低头黑曜石般璀璨的黑眸紧紧锁住她,片刻,俊眉轻挑,“宝贝儿喜欢软的?”
风神若:“?”
她脑门缓缓飘出一个问号,等反应过来时,瞬时羞红了脸。
“你、你这个色狼!想哪里去了!我是说你的身体硬——不是,我是说你的腿坐着不舒服、硌到我——不是,我的意思是……”
越说越暧昧。
她急的不可开交,偏偏男人晓有兴致的低头看着,根本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最后她气急,没忍住直接用脑袋去撞男人的胸膛,恼羞成怒骂道:“你还看!!不许看!”
“好,不看。”再看就真硌到她了。
新婚妻子还在来月事中,洞房花烛只能移到后面,耀灵眼中迅速划过一丝惋惜。
“狗东西!色狼!混蛋!变态!可恶……”
风神若含糊不清地骂着,但身体是动都不敢再动了。
他们身上的情侣装布料也不知道是用什么做的,又轻又滑,手感极好,以至于隔着几层布料,仍然可以清晰无比地感受到彼此的体温。
清晰无比的触碰,使她憋红了脸,生怕男人发疯。只能梗住脖子,嘴边出现什么就吃什么,直到小肚子再也装不下,才僵硬地摇头拒绝。
“吃不下了,再吃要吐。”
某人有过吃撑吐的前科,耀灵立即放下筷子,却是拿过一旁的酒壶倒出两杯酒。
风神若只一眼就猜到他拿酒的意思,吓得就想再次跳下来。
“还想跑哪儿去。”
耀灵一手勾住她纤细的腰肢,另一只手端起一杯酒,沉声发问:“若若,交杯酒或者我喂你,选一个?”
“我才不要选!我不喝酒,你……”风神若当机立断,捂住嘴,一脸誓死不从。
耀灵也不恼,直接帮她做了决定,仰头将酒杯里的酒一口饮尽,在她美眸怒睁中,强势地拉下她的手,吻上去。
浓烈的酒香在两人唇齿中一点点消失,最终究竟落入谁的肚子里,谁也分不清。
风神若气得只想骂人,但舌头被吃住,还要被迫张大嘴容纳男人探进来的舌,来不及吞下的银丝弄得两人的下巴湿漉漉的。
也不知道是酒太烈,还是这个吻太重。
不出片刻,风神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软倒在男人炽热的气息里,连什么时候被抱回龙床上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