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惑见状不悦的催促:“还不过来诊脉?是要本君亲自请你吗?”
摩荣战战兢兢的靠近床榻,也随之彻底确认了自己的猜测,君后分明已经没了生息是个死人了。
但他不敢忤逆荧惑的意思,还是缓慢的将锦帕覆在少年腕间开始诊脉。
良久他才收手,一时间却也不敢开口。
荧惑见状焦急的询问:“他怎么了?为何手突然变得这么凉?”
自是因为死了,摩荣想,但他自然不敢说出来的,半响才斟酌着哆哆嗦嗦的开了口:“回禀君上,君后他……饮了毒药已然身陨,还请君上节哀……不要太过伤怀……”
“放肆!”荧惑听罢眸色骤然变得森寒无比,擡脚便将摩荣踹翻在地:“竟敢胡言乱语,给我滚出去!”
摩荣被踹的好一会儿才爬起来哆嗦着离开。
荧惑则是自顾自的重新将少年冰凉的手塞回了被子里,继而自言自语的开口:“不会的,年年即便舍得本君也舍不得顾岁安,他又怎会喝什么毒药。”
他紧接着朝殿外开口:“顾岁安呢?将他带来,年年见到他定然就装不下去了。”
殿外夏兰闻言赶忙抱着崽崽进入寝殿走到床榻边,却是倏然红了眼睛。
君后的确是殁了,连她都能看得出来,君上法力高强又怎么会分辨不出,他只是不愿相信罢了。
荧惑见状忙不叠抱过崽崽放在少年身边,随即哑声开口:“年年快醒醒,你若是再这样,安安该被你吓哭了。”
崽崽似乎也发觉了不对,整个人呆呆的看着自家爹爹。
同顾惜年如出一辙的红眸里很快盛满了眼泪,他焦急的去拉顾惜年的手:“diadia……diadia……”
荧惑看得粲然一笑,眸中渐渐浮上了几分泪意。
良久,他轻声开口:“算了,年年只是困了,让他好好睡吧,夏兰,将岁安抱出去吧,不然会吵到年年睡觉的。”
夏兰闻言红着眼睛上前准备将崽崽抱走,荧惑却是突然注意到了崽崽手里抓着的纸条。
方才分明是没有的,那就是崽崽从顾惜年手里拿出来的。
“等一下。”他道。
夏兰闻言停下动作。
荧惑从崽崽手里拿过纸条,随即再次开口:“抱他出去。”
夏兰很快抱着崽崽离开,顺带关上了房门。
随着崽崽的离开,寝殿里再次安静了下来。
荧惑缓缓将纸条打开,看得却是不由红了眼眶。
纸条上只有洋洋洒洒六个字。
「荧惑,活着,等我。」
这分明是连死都不让他死。
荧惑绝望的将薄薄的一张纸攥紧,可下一刻,他又焦急的将纸展开小心翼翼的捋平,放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什么难得的珍宝一般。
良久,荧惑仔细的将纸条收好,颤抖着伸手轻轻的碰了碰少年的眉眼。
少年往日最是动人的眼眸,如今却紧紧阖着。
“顾惜年,你怎么敢的!你怎么敢丢下本君独自一人……”
“你让本君等你,可为何不说归期?你以为本君不知道你在说谎吗?”
荧惑只觉得心脏像是被无数把刀子不断的凌迟般让他痛不欲生,胸膛血气翻涌间,下一刻,他竟是生生呕出一口血来。
鲜血喷溅而出,溅在了少年苍白的脸上。
“不,年年最讨厌血腥了……”荧惑几乎瞬间慌了神,他慌乱的用袖子去擦拭,直到将血迹擦拭的干干净净方才作罢。
他紧接着眷恋的碰了碰少年的脸颊,翻身上榻在少年身侧躺下,继而紧紧的抱着少年闭上了眼睛自顾自的说话。
“年年,你怎么一直不说话?是在同本君置气吗?怪本君瞒着你之前的事情?”
“年年,本君知错了,你再原谅我一次可好?往后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你起来好不好?或者,本君让这六界为你陪葬,可好?”
————
时年,四月十七,魔君迎娶魔后。
四月十八,其余五界聚集魔界凤歧山,逼迫魔君交出顾惜年挫骨扬灰,以平灾祸。
却不知魔后已死,魔君一夜白发。
魔君怒极,欲拉众人同死。
天帝同时出现,曰灾星魂灯已灭,魂飞魄散,众人这才退出魔界。
不料一月后,六界祸端再起,荧惑设局搅乱六界,一时间血流成河,天崩地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