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厮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揉揉耳朵,又揉了揉眼睛。
阿南拉了拉他的胳膊,小声安慰道:“久了就习惯了,没什么的。”
“蒋行舟,我还有个事要跟你说。”阮阳突然道,目光一转,看向了在场的其余三人。
蒋行舟领悟到他大约是要说前世的事,不方便让旁人听到,便让他们先出去。
待屋内仅剩二人,阮阳才凑到蒋行舟的耳边道:“两年后,万昭会有一场很大的地动,被害甚广,我们得在那之前拿下西南郡。”
“为什么这么说?”
“木凌的儿子是早产,体弱多虚,又逢地动,上辈子宫娆就带着他在江源一带修养,但当时我们并没有完全占领西南郡,那里还有不少谢秉怀抑或皇帝的眼线,王永年就是其中之一。”阮阳顿了顿,“王永年的女儿在谢秉怀手下做事,上辈子我没能发现,被她摆了一道。”
“所以,当时谢秉怀知道了你的背后是木凌?”
阮阳点头,接着道:“他抓走了宫娆和小世子,恰逢我那时毒发,一时不察,差点酿成大祸。”
他和蒋行舟对视,透过那一双深邃的目,看到了前世的战火。
“他们以宫娆母子二人为要挟,逼着木凌撤兵,”阮阳的视线有些飘乎,“当时我已经兵临京城了,木凌这边一撤兵,我根本连一条退路都没有。”
“怪不得你当时对木凌的态度那么怪异。”蒋行舟想起很久前,追捕王永年时,只要一提到木凌,阮阳的面色便会僵硬一分。
“我不怪他,我只能恨我自己,”阮阳摇摇头,“但事到如今,都不重要了。”
“你们当时为什么没能顺利拿下西南郡?”
“因为匪患,我们不仅要跟郡军打,还要提防无处不在的山匪。”
蒋行舟感觉有些古怪:“也就是说,我当时还在西南郡?”
阮阳点头,又见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
“算起来,从我上任,到平定匪患,上辈子总共花了五年的时间,”蒋行舟此时才骤然琢磨出不合理来,“我一直在查这一桩案子?”
这事阮阳无从知晓,上辈子的蒋行舟没有告诉他,“确实……有点慢了。”
不是有点慢,是非常慢。
他知道蒋行舟的才能,就算没有他的帮助,或许会比这辈子的进程慢一两年,但五年也太长了。
阮阳想不通:“那你当时是为什么留在西南郡呢?”
蒋行舟凝视着阮阳的眼:“我感觉,和你起义有关。”
“是为了帮我?”阮阳觉得这个说法有点离谱,“你当时都不认识我,我们也没打到江安江源那边。”
蒋行舟却道:“或许我不是为了帮你呢?”
他将阮阳重生之后在西南郡的所有事从头到尾重新顺了一遍。二人初见,涵音子被杀,赵历强抢民女,民间流言大盛,朝廷派御史李枫前来彻查,赵历落网。
“上辈子,李枫也来西南郡了吗?”
阮阳回忆片刻,道:“来了。”
闻言,蒋行舟重新陷入沉思。
也就是说,这些事之中,只有李枫来西南郡督查贪污一事是和上辈子对得上的。那么他们唯一的线索,或许就只能从李枫手上得到了。
如今他们已经知道李枫周旋于赵太后和谢秉怀之间了,再兼之李枫此前对阮阳有过拉拢之举,蒋行舟一时不知,此人到底是真的深不可测,还是单纯的圆滑而已。
夜已入更,一轮明月早上枝头。
蒋行舟看了看天色,道:“算了,先就寝吧,明日再说。”
被他这么一说,阮阳才感到困,不禁打了个呵欠,睫毛上沾了两滴泪。
见人如此,蒋行舟心中倏而泛起一丝恶劣。
阮阳还没查觉,起身往内室走去。
蒋行舟紧跟着走进来,斜靠在帐柱上,对他道:“以后不要这么急,本以为你都学会了,出师了,结果还是原形毕露,还是原来那个笨蛋鲁莽的阮阳。”
提及先前的事,阮阳自知理亏,被蒋行舟说了也不还嘴,但蒋行舟看出他心里有些不甘——那双唇微微向下撇了撇,眼神也并不看蒋行舟。
“你不服?”蒋行舟扬起下颌,微微眯着眼。
他此时不像之前那样严肃,阮阳知道他没在生气,便道:“是你说话大喘气,要让我等,又不说为何让我等。”
“是在怪我?”这一问,语气带着纵容。
阮阳背过身去,就这么毫不设防地站在榻边,伸手去拽身前的衣带,“是啊,怪你。”
他还未解开外衫,便觉那不可言说的地方一痛,一声脆响在安静的内室荡了开来。
啪——!
阮阳突然意识到蒋行舟做了什么,猛然回头,脸上泛着红,半是恼,半是羞,还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你打我??”
蒋行舟却颇爱看这样的他,心念一动,欺身上前。
眼前,蒋行舟的脸骤然放大。阮阳早已食髓知味,此时便忘了羞,藕白的胳膊虚虚地搂了上去。
“不打了。”
说话时,双唇相擦,带着点酥麻的痒意,后话便被一个吻碾碎在齿间,含混不清。
终于写到文案了qv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