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区(2 / 2)

他上前拨开众人,走到阮阳身后,不露形色地将他护住,“怎么了?”

“这几个人要打我。”阮阳满身寒意,手下力道不减反增。

“疼疼疼!!”

蒋行舟打量起这一圈人来,他们身着玄色纻丝锦袍,腰佩银带,脚蹬乌靴,靴底都刷得雪白,虽然不胖但个个红光满面,光是这一身穿戴则可知身份绝非普通民户。

“不长眼的狗东西,知道这位是谁吗!还不速速放手!”另一个人要去掰阮阳的手,阮阳反手又是一剪,这人的胳膊也被卸了。

那人痛得眼泪都冒了出来,恨得咬牙切齿:“你好大的胆子!!”

他们虽是生得男人相,声音却是尖硬刺耳,再看一旁的人手里提着几个布包,里面是霞帔玉服,蒋行舟便有了几分猜测。

他眯眼扬声:“既然是坤宁宫的太监,办差便办差,为何又惹上了我的仆从?”

那人捂着手一愣,遂而厉然一啐:“你倒知道我等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

蒋行舟轻飘飘对阮阳说了句“小树,松手”,阮阳便立马松开了手,将手收回来,在衣服上蹭了几下。

蒋行舟这才又转回头来,“你们虽冲撞了我的仆从,但此事我且就不追究了,你们办你们的事,日后长点眼睛。”

他不欲一来京城就惹上宫里的人,更何况阮阳身份特殊,眼下还是能避就避。故而他也不打算和这几个太监纠缠,一手牵阮阳,一手牵缰绳,扭头便走。

“站住!”有个太监在身后喊道,“你以为这事就这么算了?!”

蒋行舟没理,那人却快步上前,挡在了蒋行舟的面前,指着阮阳鼻子喝道:“你这贱民扭断了他二人的手,就想这么一走了之了?”

蒋行舟神色微动,撇开那只手,蹙眉道:“你还要如何?”

“还要如何?”那人狞笑,“还不速速磕头谢罪?”

蒋行舟冷道:“什么时候,堂堂四品官员也要给几个阉人磕头谢罪了?”

“什么四品官员?”那人显是一怔,但不多时又觉得是蒋行舟信口开河,并不信他,“你信不信我告你假冒朝廷命官?”

蒋行舟阴沉着脸,盯着他看了半晌,这太监只道是蒋行舟心虚,啐了一口:“没命死的东西,我呸!”

蒋行舟却道:“你手伸来。”

这条件还以为蒋行舟要给他看什么敕文鱼符,狐疑着伸出手,就在瞬间,一声惨叫穿云而过。

“去,禀报你们主子,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大理寺少卿姓蒋名行舟,她若要降罪,随她来便是!”

扔下这么一句,蒋行舟抱着阮阳上马,一夹马腹,扬长而去。

马背上,蒋行舟这才问起刚才发生了什么,阮阳道:“我就站在马旁边,他们不知道要干什么,要我让开,我没动,他们就说我挡了他们的路,上来便动手。”

若是阮阳能看得见,这几个太监便不会只是胳膊脱臼这么简单。

蒋行舟道:“他们是坤宁宫的太监,应该是出城来洗皇后的衣物的,皇后身染时疫,在宫里洗的话那水也不好处理。”

说着,他将擦干净血迹的匕首还给了阮阳:“你的匕首,我小小借用了一下。”

“你把他手砍了?”

“倒也没那么血腥,”蒋行舟失笑,“再说了,小小匕首,怎么能砍断人的手腕?”

“可以的,插入关节中……”

蒋行舟打断他的后话:“那得多疼。”

“比这个更疼的你知道是什么吗?”

“不知道,断腿?”

“不是,”阮阳摇摇头,朝着前方道,“是凌迟。”

“那刀就一片片割进血肉,血流着流着感觉都要流干了,你以为你死了,你祈求能给你一个痛快,但这种折磨要持续很久。”

阮阳说的时候语气云淡风轻,蒋行舟却听得心惊肉跳。

他说得很细致,活像是……他自己体验过一样。

“阮阳,”蒋行舟突然冒出了个念头,“想喝酒吗?”

“嗯?”

“听说京城这一带有个名窖,酿出的酒甜如蜜乳,要去尝尝么?”

阮阳没点头,但蒋行舟并没有在等待他的回答,一扯缰绳,马则朝城外的一家酒肆行去。

蒋行舟的主意很简单,阮阳不胜酒力,几杯下去便是微醺,到时候连哄带骗,不怕他不肯将真相说出来。

但他的算盘打空了,阮阳只浅浅抿了一口,皱着眉道了句“不如白雪翠羽好喝”,便再也没动那杯子。

最新小说: 大理寺诡案录 大嗓门的怂包小夫郎 和死对头互换身体后[娱乐圈] 和情敌在古代种田搞基建 后来有他 鸡毛婚姻几多愁 盗墓:死遁后被关小黑屋 若能永恒 足球小将华夏黄金一代 彷徨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