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叹了口气,和系统几乎思维同步:“也许大部分人会觉得这虽然有错,但并不是什么很严重的问题。但是我不可以这么想,我上辈子被傅书利用得彻彻底底,好不容易重活一次,我不会相信任何利用我的人。”
因为她珍惜自己来之不易的重生,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我支持你。”系统看着她落寞的神色,似乎想起了她上辈子,生命最后几天的落魄,那种付出所有,然后被背叛利用的感觉不会好受。
它知道,桑庭可能和她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但它只是在想,如果它有实体就好了,那样就可以抱抱她。
这场饭局就以这么沉闷诡异的气氛结束了。
几人各怀心事,尤其是税清。
祁菁安排的这样一桌子菜品,全部都是她爱吃的,但她心思太重,实在是尝不出什么味道。
周聿和祁菁喝了点酒,就干脆让祁菁的司机顺路将他带回家了。
税清滴酒未沾,况且这里离她家也不远,就准备自己开车回家了。
她拎着药袋子下楼,看见桑庭捧着一束红色玫瑰站在她的车旁。
税清微微蹙起眉头,她走过去,不咸不淡地问了句:“怎么了,桑总?”
虽然与平时的语气、表情并没有什么区别,但偏偏桑庭能够看出她的情绪。
小心翼翼,放柔了声音问:“你生气了?”
没等她回答,又继续问:“你听见我和祁总在聊项目的事了……你知道了?”
虽然是问句,但是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税清没有回答,只是垂目,缓缓点了点头。
她这种表现,与平日的她,或者说以往在他面前的她,形象大相径庭。
一向稳重的桑总此刻有几分心慌,他攥紧了花束,勉强稳住情绪,然后依旧不紧不慢道:“清清,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
她擡目,眉眼微弯,说:“同为打工人总裁,我明白桑总的难处,太多的项目挤压确实会给您带来一定的压力。这件事的问题主要在我,我这个人,事儿比较多,不喜欢利用我的人,不喜欢不真诚的人。”
“桑总最好还是不要交我这样的朋友了。”
她说完,掂了掂肩上的包,侧身绕过他,走到驾驶座的车门旁。
正欲开门时又听见他说:“对不起。”
税清透过明明暗暗的灯光,遥遥看见他写满了愧疚的神色。
她知道原因,他在权衡时一定没有想到,两人连朋友都没得做。
她也有一刻的动摇,觉得自己这么做是不是有点过分。
但是想起上一世的落魄,想起那夜的暴雨。不知道上辈子的傅书在得知她的死讯时,心里会不会也在想,“我根本没有想逼死她”。
可忏悔是没有用的,错了就是错了。
税清轻哼了一声,没有再理他,只是拉开车门自顾自坐了进去。
在她系安全带的间隙里,副驾被打开,他将那捧玫瑰放在了副驾驶座上,又真诚地向她道歉:“对不起。”
税清瞥了那玫瑰一眼,终究没有绝情到,在他面前将它扔出去。
而是打开车窗,礼貌而生疏地说了句:“桑总再见。”
然后踩下油门,开离了兰泊楼。
路虎消失在道路尽头,也消失在无边的夜色里。
桑庭望着空荡荡的道路,总觉得心里也空了一块。
闭上眼睛,只能怪他自作自受。
“你留着这花干嘛?”系统嘟囔道,“这不是让自己生气吗。”
“谁说要留下来了。”
税清踩下刹车,将车精准停在路边的垃圾桶旁,解开安全带后抱起副驾的花束,放在了垃圾桶上面。
做完这一切后,她重新回到车上,再次发动汽车。
寂静的道路上,只留下一束红色玫瑰静静地待在垃圾桶上。
到家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
她赶紧打电话给祁菁,一是为了报平安,二是为了今天这事道歉。
酝酿许久,才缓缓开口向祁菁道歉:“祁叔,今天的事不好意思,我真的不知道他是想去谈项目的。”
“没事,我知道你肯定不是故意的,你不是这样的孩子。”祁菁说着,然后又提点了她几句,“这位桑总应该在追求你吧。”
“啊,祁叔你怎么知道的?”税清微微有点惊讶。
“害,我要是这点都看不出来,枉活这么大了。”祁菁真心把她当亲生女儿看,所以才关切她的感情生活,“现在都是自由恋爱,我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清清,有一点我还是要提醒你的,这个桑庭并不适合你。”
他阅历深,见过的人多,一眼就能看透,对于桑庭这样的人,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而且据他所知,桑家家庭情况比较复杂。
都不说结婚之后的问题,光是谈个恋爱,他那个妈都有可能来找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