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夜按下接听，将药盒放回原位，擡脚打算回书房。
他转身时没注意，踢倒了床边的垃圾桶。
垃圾全都倒了出来，垃圾桶咕噜咕噜滚了几圈，被江逢乱放的椅子挡下来。
何屿：“什么动静？”
“没什么。”林夜将设置改成免提，把手机搁在床上，从纸巾盒中扯了几张纸，蹲下身，处理起满地的垃圾，“病例发给我就行，不用打电话和我探讨。”
“跟你也探讨不明白。”何屿说，“我只是好奇，你手机里不应该全是江逢的病历单和就诊记录吗？怎么想起来问着我要了？”
是吗？
林夜用干净的纸巾包住垃圾，又挪了几步把垃圾桶扶起来，将垃圾和纸巾都丢进里面，重新抽了几张纸，重复收拾垃圾的动作。
他淡淡道：“问题这么多，怎么选择当医生了？”
“不当医生当什么？”
“出书啊。”林夜说，“书名就叫《十亿个为什么》或者《十万个为什么ps版》。”
何屿：“……”
看了失忆不仅影响不了恋爱脑，还影响不了毒舌脾性。
何屿站在医院走廊，笑得咬牙切齿，“挂了，查完房发你。”
通话挂断，手机恢复成原始界面。
林夜没去管，依旧收拾着垃圾。
除去用过之后揉成一团的纸巾，就是空了的药盒，用过的针管。有个针管上还沾着血，应该是第一次用，没把握好方法，把手扎出了血。
他在手机相册里发现了一个设置了密码的保险柜，如果何屿说的是真的，那江逢的病历和诊疗记录，多半是被他放进了保险柜中。
流行指纹和面容解锁的时代，保险柜却只能用密码解开。醒过来后，他试过很多次，但都打不开。书房的实体保险柜也是一样。
都是被失忆前的他视若珍宝的东西。现在看来，这些东西也和江逢有关。
林夜最后用纸将地板擦干净，把垃圾桶搁在床尾，环视着略显杂乱的房间。
他搬走之后，江逢还是只睡了一边的床。孤独的枕头旁边空出来一块，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由于主人的粗心，衣柜门也大大咧咧敞开着。里面跟他搬走的那天一样，江逢没将它填满，就让它着一半的位置。
住在这样的卧室，晚上能睡好才怪。
手机嗡嗡振动。何屿查完房，一股脑把和江逢有关的一切记录都发了过来。
林夜拿起手机，走到床头，简单翻动着新送来的药。在里面找到了一盒没拆封的针头。
他看了几秒，把针头扔回去，翻翻找找，又找到了一张便利贴。
写这张便利贴的人力气很大，下笔恨不得把纸戳出个洞来。
“江姓患者，我不得不再次提醒你，不管是什么药都存在一定的副作用，并且，不管这药有多管用，时间一久，你必然会对它产生耐药性。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不能过度用药。不知你发生了什么，近日来你用药的频率大幅度增加，三天用完了一周的量。这是很危险的事情，你最好马上停止！！！”
最后一行字挤不下，延续到便利贴背面。
“另，请原谅我作为医生，必须对自己的患者负责。注射药物只是为防止万不得已的紧急情况，林少出车祸您需要，我可以理解。但这次之后，我不会再给你开任何注射药。最后五支针头，望你再三斟酌再使用，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