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和名下的房产很多,大部分都没有专人管理,几年不去住,屋里的灰尘能堆几厘米。只有这儿,他就算不回来,也会定期找人来收拾。
他对朋友都很真心。朋友对他好一分,他会还十分。
有人拿这个打趣过他和江逢,他就高调地流连在各种灯红酒绿的场所,丝毫不掩饰自己招蜂引蝶的纨绔子弟的形象。
在林夜安安静静的目光下,卫景和突然有些腿软。
他几乎要以为林夜要怀疑他和江逢之间有什么不正当关系,却冷不丁听见了林夜的一声“谢谢”。
“什么?”卫景和怀疑自己听岔了。
“谢谢你对江逢的照顾。”林夜说得很坦诚,“你说的话,我都知道。不用担心,我和江逢之间的纠葛比你想的深。”
他笑了下,“很多年前的一个傍晚,我就知道我爱他了。”
“你说什么?”卫景和太过惊讶,嗓子都喊批了,“你的意思是你之前见过江逢。”
“不然江广德怎么有资格搭上林家。”提起这个名字,林夜眉宇间都是厌恶,“江广德的野心太明显了。如果他能好好对江逢,或许林家还能满足他。”
卫景和想起来,江逢一直在暗地里查江广德私下偷税漏税的证据。江广德不是傻子,做得很隐蔽,江逢查了很久都没抓住他的小辫子。而三年前,江逢告诉他,有谁也盯上了江广德,查这些都变得很容易,还拔萝卜带泥牵扯出很多更深的东西。
“是你。”卫景和恍然,“江逢做的事,是你在帮他。”
林夜没回答。
卫景和也不需要他的答案。
太明显了。除了林家,没人会帮江逢。他当初想帮忙,被江逢劝了一个月。
原来这些,都是林夜在默默做。
更明显的东西浮出水面,卫景和肯定地问:“联姻的事,也是你同意的吧。”
林夜不打算和他推心置腹。说出一些东西,只是想让卫景和放心,别在他和江逢之间搅混水,耽误他追老婆。
他揉了揉额心,及时止住卫景和发散的好奇心,缓声说:“除了我让你带的两句话,其它的都不用告诉江逢。”
卫景和是个棒槌,还是个问题很多的棒槌,“为什么?”
他看见林夜转身按下了电梯按钮。他以为这个问题也得不到答案。
电梯叮一声到达了楼层。他准备关门,听见了林夜极其轻微的回答。
林夜说:“他不记得我了,别告诉他。”
一整晚,林夜看起来都很孤独,也很难过。哪怕他笑了几次。
四周没有声响,声控灯很快就熄灭了,入目皆是黑暗。
卫景和愣愣地站在门口,心口堵着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好像没有林家,没有横跨在他们之间的阶级差距。他们就是普通人,林夜作为他朋友的爱人,跟他好好聊了一次天,走时希望他能当中间人,帮忙劝劝。
如果不是足够重视,站在金字塔顶端的人,何必做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