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一程一听，较劲儿了。
那劲头直冲脑门，下一秒就掏出了手机，打来了热搜。
许一程一边看，一边还不忘分享：“陈颂宜恋情曝光？陈颂宜疑似包养小白脸？陈颂宜是谁？”
此话一出，安雅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忽然变得尤其大，饭桌上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安静。
但更显然，许一程和安雅的神经过于大条，接收不到这么敏锐的信号。
许一程：“花滑公主？陈颂宜？她又不是偶像，就谈恋爱这种小事，也就在你们饭圈才跟天塌了一样。能不能放过世界冠军，退役了还要成为你们的谈资。”
安雅白了他一眼，“你们饭圈！饭圈招你惹你了？谁提饭圈的事儿了？叔叔别学了几个网络新词就到处讲，显得你时髦吗？”
“我叔叔？安小雅你是不是欠揍？”
“就是一股叔味。”
这边两人还在互怼，另一边封栀年和徐漾舟，不由将目光落在刚进来的宋退思身上。
封栀年笑了笑，“小白脸？”
宋退思：“？”
热搜第三。
陈颂宜恋情曝光。
宋退思点进去，是一个营销号发了一张图，并配文：花滑公主陈颂宜与一神秘男子同游，疑似恋爱。
底下第一条热评，点赞过万。
[互联网再见：这么糊的图，也好意思出来卖？]
和某些明星粉丝面对谣言群起而攻之的风格不太一样，作为运动员的陈颂宜，虽然有粉丝，但大多是一些路人粉。
并且是看起来非常理智的路人粉。
[今年18：溜粉的。散了吧。]
[一个有趣的网名：如此糊图，依然挡不住小公主的盛世美颜！舔了！啊不是，点了！]
[旋风小土豆：介是在哪啊？看着有点像穗城动物园，好想去偶遇！]
愣是没提恋情半个字，显然不感兴趣。
宋退思又点开了另一个词条——陈颂宜疑似包养小白脸。
[下一秒暴富：包养小白脸？以我800度高度近视的视力保证，这个男人绝对帅炸！咱颂姐辛苦这么多年，吃点好的不是应该的吗？]
[颂颂看我：@我是陈颂宜姐，什么时候轮到我？我男大，人傻好骗，八块腹肌，黑皮180。[图片]]
[显眼包少给我显眼：楼上有个诡计多端多端的男人，知道的是以为你傻，不知道小公主根本没有微博，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炫耀180的破身高。]
[举起手来：多喝烫水少做梦。]
很好，小白脸的存在感基本为零，网友热衷于纯粹的侃大山。
宋退思神色如常，只是看到那张糊图的时候，表情有了些微妙的变化。
他关了页面，转而点开了陆隐的微信：[图没处理干净。]
陆隐回复的速度很快，告知他正在处理。
网上风向尚且无伤大雅，有没有什么过激的言语冲突，宋退思倒不是特别担心。
席间，许一程和安雅聊过几句就换了话题，宋退思抽身给陈颂宜打了个电话，铃声响了许久，最后也没人接。
估计她是正在开会，他就没继续打。
只是给她发了个信息，让她有空回个电话。
夜深，寒风刺骨，茶室内却暖意浓浓。
茶室的小室里，几个人围坐在麻将台旁，麻将声频起。
徐漾舟摸了挑马，从牌桌上被换下来，做到茶桌上，“怎么不上桌打两圈？”
宋退思端着杯子，细细品茗，继而摇摇头。
同样没上场的封栀年，给徐漾舟添了杯茶，瞥了眼宋退思，“担心陈颂宜？”
宋退思看了眼手机，说：“没有。”
封栀年看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模样，笑了笑，没有才怪。
徐漾舟：“陈颂宜没退役之前，国民度在体坛可是数一数二的，什么血雨腥风没见过，不至于吧。而且你也看了，都是些无伤大雅的玩笑话。”
徐漾舟和封栀年不一样，当年宋退思和陈颂宜在一起的时候，他没有在同一个学校。但凡他见过宋退思以前怎么对小公主的，估计就不会说这样的话了。
两人几乎满足一部校园小说的所有配置，长相优越，郎才女貌，除了陈颂宜那跟破蛇皮袋似的一扯就破的数学，俩人几乎旗鼓相当。
她是他欲言又止的胆怯，也是他炙热发光的影子，从少女的双马尾发间穿过的阳光，是宋退思青春的全部。
那时候，宋退思的笔记是双份的，一份简略的自己用，一份详细的陈颂宜用。宋退思的校服外套是双份的，一件是自己穿，一件给陈颂宜垫屁股用。
套用周树人先生的一句话。
宋退思的爱也是双份的，一份给陈颂宜，另一份也是给陈颂宜。
只要两个人待在一起，其他人就容不进去。
封栀年勾了勾唇，似乎很期待宋退思的反应。
宋退思却只是掀了掀眼皮，淡淡道：“如果她还和没退役前一样，那我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
徐漾舟诧异得瞪大眼，看着他，又看看封栀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宋退思口中说出来似的。
人们提起宋退思，常常会用温良恭润来形容他，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这种温良恭润是建立在毫无关系的情况下的。
早年创业，宋退思曾经收购过一家药厂。
那家药厂的厂长算是宋退思的老相识，合作了很多年，谈得上有几分交情。可是后来那厂长去了趟澳门，染上了赌博的恶习，后来经营不善，甚至最后到了拖欠工人工资的地步。
那天谈收购的应酬，宋退思喝得有点多，徐漾舟把他扶到房间，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个赤裸的女人躺在床上。
那个女人声称是胡厂长送的礼物。
那是冬季最冷的一天，徐漾舟亲眼看见，那个女人被他让人赤裸着扔了出去。
之后，那家药厂被宋退思压到最低的价格收购。
徐漾舟掉了一地的鸡皮，“以前怎么没发现是个恋爱脑呢。”
宋退思握在手里的手机忽然有了信息声，他打开查看，目光骤然扫过，眼神凌厉，忽然脸色一变。
蓦地一擡头，黑眸染上了一层浓浓的寒冰。
只见他面色沉沉，给陈颂宜打了个电话，这次没有一直响铃，而是变成了正在通话中。
“封栀年。”
“最近的直升飞机调给我用用。”
封栀年没多言，目光示意管家去办，随后，宋退思飞速起身离座。
徐漾舟忽然感觉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有些熟悉。
“上车借我车，这次接飞机，宋三不要太爱了。”
封栀年淡笑，热水直冲茶壶之内，茶叶翻滚。
宋退思对陈颂宜，那可远远不止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