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糕
容时本以为这些天修炼下来他已经可以对陆家人的言行无动于衷了,但今天陆思衡站在这里以一个受害者的姿态指责他,他还是觉得一股无名火嗖地从心脏直冲到头顶。
“那你盲目听信陆曦的话当众指责我时、你们兄弟三个在厨房议论我时、在我被陆曦拉下楼后将受伤的我丢在原地时、在我生死关头和陆曦吃蛋糕时,我难道就不会痛么?”
容时右手因为愤怒不住颤抖着,目光中甚至一时没藏住痛恨之色:“我怎么就不能,我凭什么不能!只是说些话你都要摆出这幅姿态,那我受的这些伤岂不是要登报鸣冤。”
“我又不是你的一条狗,你不喜欢时就要受着,等你开心了、想要挽回了,我就得毫无怨言地冲你摇尾巴,你觉得我就这么贱么?”
陆思衡站在原地,他想说不是这样的,他从没这么想过,他只是想弥补一二。
他明明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可到现在,他带给小时的竟然还是伤害。
容时昨天本就发了高烧,今天也还没好全,此时情绪激荡之下脚仿佛踩在棉花上,如果不是办公桌和椅子供他支撑的话,恐怕要直接跌坐在地了。
容时强压住指尖的颤动和令他晕眩欲呕的心悸缓缓坐在椅子上,他在剧本中看到过这种时候示弱反而更激起对方的愧疚,可他偏偏不想如此。
至少不是在现在。
他在陆思衡紧盯的目光中做了几次深呼吸,轻声道:“大哥,这你就接受不了了么?”
陆思衡仰起头,似乎是想把眼眶的湿润都倒回眼底,但声音中还是带着一丝深藏地哽咽:“对不起,大哥只是想弥补你,希望你忘了那些不好的事开心一点,不是故意要指责你。”
他这些天说的对不起比前半生说的还要多,但这轻飘飘的三个字没办法抹平伤痛,更没办法叫时光倒流。
容时转动椅子,背对着他:“大哥,一个人在被你看在眼里之前,心也非铁石啊。”
破镜都难重圆,而人非草木,哪能说忘就忘,说过去就过去呢?
陆思衡没再多说什么,他只是沉默地推开门,又沉默地走出去,他之前想过自己对不起弟弟,要努力弥补,却没想过刀插在心里,哪怕愈合了也总有疤痕。
过了这阵心悸,容时去休息室洗了个澡,才将路袅袅叫过来,他这下午一份文件也没看,差人把办公室里里外外边边角角都打扫了一遍。
在这期间,容时斜靠在大厅沙发上,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手机里的消消乐小游戏,来来往往的员工都忍不住多看几眼这幅美人像,有个alpha实习生甚至接连路过了三次。
第四次时,容时终于浅浅擡眼,他嘴还没长,就见刚毕业的alpha好像被汤姆踩了尾巴的杰瑞,溜得比踩了风火轮还快。
“我看起来很吓人么?”容时懒洋洋打了个哈欠随口问道。
路过的秘书将头摇得像拨浪鼓,脚上万分诚实地加快了步伐,溜冰似的飞速踏过转角。
“这些小孩儿见了您害羞,要不您去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吧。”平日里眼睛恨不得长在脑袋顶的副总见四周暂时无人走了过来,擦汗的毛巾都要湿透了。
副总深深弯着腰,笑着平视容时,他上了年纪,平时高高在上板着脸时还好,一挤出讨好的笑来,简直要比公司门口手工包子的褶还多。
容时微微挑眉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道:“周叔怎么流这么多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