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你也要去工厂吗?”陆思衡问道。
他已经做好了母亲再次愤怒指责他的准备,但林慈恩竟然什么也没说,反而下意识还避开了他的目光。
林慈恩浑身一震,连忙问道:“是找到那个工厂了吗?”
陆思衡没有咬死:“很可能是。”
他看到母亲手机又振动了两下,随后林慈恩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轻声说:“医院说小曦今天早上又病了,我得……去看看,既然还没确定,那我看了小曦晚一点再去。”
陆曦那都是老毛病了,在医院能有什么事,难道比要去……很可能是要去给小儿子收尸还要重要吗?
陆思衡一瞬间几乎要大逆不道的将这句话说出口,可话还没到嘴边他就意识到,他曾经也是这样做的。
他们曾经都是这样理所应当、自然而然地将容时的事情排在最后,他又有什么立场去指责母亲呢?
“好,如果是的话我打电话给您。”陆思衡点点头,与林慈恩擦肩而过,奔向两个方向。
他一路上不知道闯了几个红灯,明天头条很可能是陆氏总裁无视交通法规,连扣十二分,但这都不重要了。
他把手搭在工厂大门上默默许愿:如果真的有神灵的话,请给这个无能的大哥一个为他违背的誓言赎罪的机会吧,请让我的弟弟再次活着出现在我面前。
哪怕用我余生的昨日乃至性命去换也没关系。
属下还在从城西赶来的路上,他毅然推开门——其实这是十分危险的,如果绑匪还在里面没走,完全可以把陆家大少爷也绑了,来个绑一送一。
可他没有去想那么多,沉重的铁门吱呀一声开启,几乎是瞬间,掺着花香的血腥气扑面而来。
那里面没有容时,甚至连摄像机都被撤走了,只剩下流了一地的鲜血,其中很大一部分已经渗入水泥地下去了,只剩下轮廓和血凝块证明这里曾经发生过多么惨烈的一幕。
陆思衡跑到后窗,那里果然开了大片鲜红鲜红的朱瑾花,工厂里的这些血……也像是大片花儿一样。
刚赶来的下属匆匆跑过扶了他一把,陆思衡借力稳住身形突然问道:“朱瑾花的别名是什么?”
完了,陆总不会是哀毁过度脑子出问题了吧,现在还有工夫去想花的名字,下属默默腹诽。
然而作为一个衷心且年薪百万的好下属,他还是一板一眼地答道:“扶桑。”
“扶桑……”陆思衡脚下一软险些直接倒在下属身上,他深深吸了口气,“把地上的血收集一下,回去验个DNA。”
下属刚冲一个人挥挥手,陆思衡又擡手制止了他:“算了,我自己来吧,你们别再……踩到了。”
如果不是看在工资的份上下属都要翻白眼了,人活着时候你没当回事,死了收集个样本还搞这矫情的。
不过他这个白眼没翻出去,有人替他翻了。
楚星驰得到消息赶过来时正听到陆思衡在这儿做表面工夫,别说翻白眼,如果不是兄弟死命拦着加上他其实没什么立场,他都要冲上去给陆思衡一拳了。
“人好好的带回来,怎么到了你们陆家,就剩下……”楚星驰哽咽地擡起头,“怎么就剩下一滩血了呢?”
他扶着铁架缓缓蹲下身,心想,我这几天搞了那个跑龙套的,本来是要讨他关心的啊。
我本来是想如果他表露出一点愿意接受我的意思,就向他求婚的……怎么才几天不见,就这么结束了呢?
他深深低下头,就在这时,他余光突然捕捉到了一个东西,趁没人看过来,楚星驰擦了擦眼睛,把那根麻绳抓在手心,鬼神神差地揣兜里去了。
等陆思衡取了样品,他还是原封不动地蹲在那里。
陆思衡也知道父亲想叫容时和楚小少爷联姻,本来这种其实该叫陆曦去的,毕竟有钱有势的alpha哪有配beta的,但楚星驰不知道在哪对容时一见钟情了,非要把联姻对象换成小时,还说要以容时自己的意愿为主。
一时间一股同病相怜的感觉涌上心头,陆思衡叹了口气,拍了拍楚星驰的肩膀,默默退了出去。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楚星驰才把那根麻绳拿出来,上面的断口非常平滑,像是用什么利器一下就切断了一样。
麻绳切成这种程度对刀的要求是非常高的,虽然不排除是绑匪切断后把容时带走的可能,但冥冥之中总有一个声音告诉他:如果事情并非看到的这样,那纰漏与转折一定出现在这儿。
他又仔细拿起绳子看了会儿,突然发现上面粘着两根黑毛,他走到窗边,又在窗沿上看到一根卡着的黑色毛毛。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容时养的那只黑猫。
不会吧,那得是哥斯拉猫才成吧。楚星驰自己都被自己的想象力搞无语了,他在兄弟安慰他之前指着后窗问道:“如果沿着这条路直走会是哪?”
“额,你问我么?”
黑猫还不知道自己掉的毛已经引起了脑洞奇大的楚少爷的怀疑,此时正坐在树梢,指挥着自己的猫猫军团解救s市可怜的、被折磨的毛都没了的同胞。
容时这个弟弟竟心黑至此,没毛的猫就和秃顶的中年油腻男一样,那还能看么?
黑猫舔了舔爪子,指挥一个奶牛猫小弟和这个看着就伤眼的无毛猫沟通。
别墅内,陆弘景收到大哥的消息推门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窗外一只长得很别致的奶牛猫正和小曦养的无毛猫隔着窗户对叫,树上还有只大咧咧荡着尾巴的黑猫。
容时之前好像也养了这么只黑猫,陆弘景记得在他的动态里刷到过黑猫的照片,长得和这只差不太多。
陆弘景心里清楚,他这个弟弟心软的很,小时候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都说三岁看老,而且无毛猫看起来很亲近容时的样子,陆弘景其实心底并不觉得无毛猫受伤这件事是容时干的。
只是当时陆曦躺在病床上握着他的手,叫他别责怪容时的样子太过可怜,他一时冲动,只想着去怎样去伤害对方。
可没想到,那竟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如果早知道……如果早知如此,当时怎么就没关心一下他的伤势呢?
他们零零整整相伴六七年,他这个做哥哥的,最后说出口的,却是在往他心上插刀。
他还记得当时要把陆曦接回来时自己是非常不愿意的,他和爸妈闹了好一通,不想叫别人取代弟弟的位置,直到相处几年后……准确的来说,是直到陆曦十二岁时提前分化成oga时,他才几乎是突然间放下了芥蒂。
后来在他这里,弟弟的位置也换成了别人。
如今小时彻底地、永远地离开了,他明明心里应该是非常痛苦难当的,可他此时竟然冷血至连一滴眼泪都落不下来。
他连朋友家摸过的狗去世都能跟着红了眼眶,怎么到了自己亲弟弟这里就这样冷血。
陆弘景突然有一种非常强烈的违和感,然而还不等他细想,后颈处的腺体突然像是被针扎了一样,瞬间他就蹲坐在地,额头溢出几滴汗珠。
就好像在惩罚他的冷漠一般。
几分钟后,他缓缓站起身,甚至还有心情去看几只猫喵喵对话。
“大哥,你看那只猫的口型是不是在骂我?”陆弘景听见脚步声随口说道。
“陆二!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看猫的口……”陆思衡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直接撞开吊儿郎当的陆弘景,风一般向放映室跑去。
“大哥!”陆弘景伸出手,可想了想,他其实没什么想要叫住他询问的地方。
陆大眉心一皱,发现事情并不简单
无奖竞猜:
是小楚先找到小时,还是有人捷足先登捏~
小楚:老婆身边有了别的狗!大舅哥还是个纯种睿智,生活还能再难点么……
明天晚九更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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