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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独尊?(2 / 2)

“没错,可那是之前。想必你也还记得,你拿神剑阴合,全力刺向沈仙儿时,沈仙儿身上的生死封印,将你重伤。冰辞见你倒下,觉得他自己伤害了要保护的宿主,而心神不稳。身在雪山底下调养的我,因为神血同源,而感应到冰辞这股不稳的心神,我便立马将自己的意识,传达在冰辞身上。所以当接下来冰辞对你施展咒语,你透过他面纱本能看见的公子鸿,其实已经是我本尊之意了。于是我以冰辞之身,我之意识,在你身上下了生死封印。”

化星的眼眸更冷了:“所以,接下来,将我打得几乎魂飞魄散的,是你烈阳本尊。”

“这只是一个误会。”

“误会?好吧,你说误会就是误会,反正我得听着,你说吧。”

“星儿不信?”

“这可是个几乎要了我命的误会,我自是不信。可我还不得听你胡诌完,才能被你解开咒语,所以,你说吧。”

“星儿,”烈阳才惊觉,他们之间的隔阂,远比他想得,要深得多:“当时我以冰辞之身,凝聚出的全力一掌,本是我要让雪山冰冻,并逼迫那些追讨你的修仙者离开的。结果被王后和沈仙儿连手设计,打在了你身上。我之所以会中计,是因为沈仙儿若真的被王后打死,沈仙儿就会魂归于你体内,而当时的你,神魂处于伤重期,而沈仙儿魔魂之力,却不弱。若让沈仙儿死,而归于你体内,那么,你的神魂会被沈仙儿立马侵袭而同化,你便不再是你,而是沈仙儿了。”

“嗯,这个说法,我倒是信。当时我为找公子鸿,去了冥界,的确神魂重伤到了离散的程度,是敌不过沈仙儿。不过,我找的公子鸿,可就是你烈阳的化身啊。说到底,不管我是被沈仙儿同化也好,被你打得几乎魂飞魄散也好,都是拜你所赐啊。”

“星儿怨我。”

“您是上古烈阳神尊,五行神尊都得听您号令,我一个转世而来的后生,岂敢啊。这不,还被您定着的吗?您请继续说。”

烈阳听她阴阳怪调的说‘您’,只淡淡一笑,毕竟挖苦也好,不信也好,也都是他最后留念的光阴:“落在你身上的那一掌,不仅让当时的你,魂飞魄散,也将你身上的生死封印破掉了,冰辞也因身为你的结印者,而与你同死了,这些都实非我所愿。”

“说的可真是情真意切啊,既然实非你所愿,又为何落井下石,将我放逐到结魄城呢?”

“星儿,你当时已经魂飞魄散,就算我以本源神力,环绕你周身,你还是以肉眼可见的游离之态浮散开。我迫不得已,才将你送去了结魄城。结魄城里,有柔阴天生天长的神魄,那一缕完整的神魄,就在金韧手中。金韧执念缠身,一定会在你身上找柔阴的过往,而最终将那一魄给你,你的魂魄,也就能不再离散了。”

“你堂堂烈阳神尊,能划开天地结界,就不能将金韧从结魄城带回来,非将我放逐到结魄城六百多年不可?”化星胸口起伏,正因为自己离开的这六百多年,才致使棣伟彻底魔化。

“结魄城,乃我所创的界外之地,最初目的是保柔阴的那一魄经久不衰,后来,是为了你。”

“别,您可是上古神尊之首,我承不起你一而再,再而三的为我行事。”

“即知我地位崇高,承受不起,为何没有半分敬意,反而一再冒犯?是因为你知道我在意你。”

“说我恃宠而骄?还是你顺势表白?哎,我不需要你回答,我告诉你,你地位高,不代表我打不过你;我还告诉你,我何止冒犯你,我还要杀你呢。”

“我即说在意你,又怎会劳星儿出手杀我。”

“莫非你要自戕?我可不会拦着你。”

“我为星儿之心,可肝脑涂地,一个结魄城而已,自是为你而留下的。因为将你送去结魄城,就能段开你和沈仙儿相互的感应,我才能毫不手软的收拾沈仙儿。再者结魄城可以保魂魄离体而不灭,你还能在那里轻易练就魂力。要知道,你虽承载了柔阴的宿命,但你从来不是柔阴。所以修炼不易有所成,皆是因此。”

“我虽承载了柔阴的宿命,但我从来不是柔阴”,这句话,化星听见过很多次:“到底什么意思?”

“柔阴替代金韧献阵后,魂飞魄散。我耗时数十年之久,几乎精疲力尽,才聚拢柔阴的部分魂魄,有一些始终找不到,也收不回来。就比如金韧手里的那一魄,存在在金韧的执念里,除非金韧愿意,没人能拿回来。”

“所以,我的魂魄,有部分是柔阴,有部分,是我自己的。”

“就是这样的。”

化星生命来自于父君和母神,可:“我父君说,他是被阿木炼造出来的,又是怎么回事?”

“因为柔阴魂魄,乃天生天养,太过强大,无人能孕育出新的柔阴。唯有用神尊残魂炼造出你父君,还有凝聚神域之力的神女,才能孕育出你。”

“原来我父君和母神,存在的意义,竟这么,呵,”化星不说了,跟种马没区别,真是可悲:“既然我的出生,都是被安排的,那为什么,我生来就有一半是魔魂?”

“柔阴曾被界外的诡异力量,侵袭过,魂魄因此染了上无法彻底灭除的魔力。这股魔力,在柔阴残魂被你吸收后,借着你的胚胎发育,而转为魔魂。所以沈仙儿能被我磨灭侵蚀性,损坏心智,却无法消除,只能重新魂归与你。甚至,如不是命令木繁将刚出生的你,进行神魂分离,你在成长的过程中,一定会被彻底魔化,因为那股侵蚀性,太强。”

“好吧,可为什么说,我继承了柔阴的宿命?”

“因为这世间,只有你,拥有柔阴残缺的魂魄,所以柔阴请的天道,便会由你去应承,这就是宿命。”

“宿命?呵,所以,你杀沈仙儿,就是因为宿命让她魂归于我。那棣伟呢?因你而死的阿木呢?父君呢?整个妖族呢?”

“星儿,除了沈仙儿,我从未真正意义上杀过谁。沈仙儿本身也是来自外界入侵的诡异力量,因侵染了柔阴而生,死不足惜。”

“从未为真正意义上杀谁?可他们都死了!”

“一切皆因天道。柔阴请了天道后,将神卷天书给了我,将她的神丹也给了我。她以为她受了天道雷刑,请的天道就算完成了。却不知,这只是一个开始。神卷天书记载了天道的运行:始于五行并存,终于阴阳合一。”

“五行并存,阴阳合一?”

“没错,神卷天书记载了五行并存,阴阳合一的具体发展脉络,具体到预言了柔阴献阵而亡,水溢、火盛、金韧同时死在了五行大战中,之后就会是坤土和木繁身死。他们五个最后,都会魂飞魄散于转世的柔阴体内,这就是五行并存。”

化星大脑迅速回想起金韧、作为坤土神尊的棣伟、阿木、还有身负水溢和火盛神尊残魂的父君,他们全部魂飞魄散后,归于自己。而她,没有任何不适反应,甚至没有质疑过,她的思绪竟潜意识地顺应着天道。她瞬间觉得自己不是活在烈阳的股掌间,而是天道里。一种无法言表的恐惧,将她整个包裹住:“那阴阳合一呢?”

“自然是我和你,魂归于一处。”

“我们都得死?”

“我不会让你死的。这也是我自从拿到神卷天书后,一直努力的事。当我前去阻止五行大战的时候,水溢、火盛、金韧、柔阴,都已经按照天道的轨迹殒了。”

化星:“天道也来得太快了些。”

“天道本身是在现实世界的基础上,顺着事情的发展而发展的。天道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但却能预定结果。这个结果,就是柔阴的转世,会融合五行神尊的魂魄,并将阴阳神丹归于一体。这样,你一人便能造天地融合之力,平衡万物。且你体内的魔丹,也会因你体内的天地融合之力,而彻底消除。”

“那我岂不是天下独尊?”

“支离破碎,天下独尊又有何用?”

“什么意思?”

“等到了天下独尊的地步,就是你应承天道的时候了。”

“如何应承天道?”

“你会被天道雷劫,肢解于天地间:以你之神躯,固山峰绵延;以你之根骨,作天地山川的气运脉络;以你之血液,清浊河流;以你之神力,平天道昭彰;以你之神丹,行万物运行之责;以你之魂魄,引生灵往生。”

化星悲凉:“天道让五行并存于我,神丹归一于我,原是不让我独尊,而是让我献祭天下。”

《星辞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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