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对我们的家一点贡献都没有……还让你落入这种境地，我好像在拖累你。
——瞧你说的，用词不当。现在哪里不好，我就要出国留学了，不是你让我落入这种境地，这是你带给我的机会。你并没拖累我，你是我的动力。你的贡献在以后呢，不要只看眼前这一时，我这是在养成，懂了吧。
庄宇尘用轻松的口吻跟他说这些，罗珂心里好过了点，但整体还是压抑，钱还是不肯收。他说自己在国内即便发生什么事身边至少还有父母，庄宇尘一个人在国外无亲无故，多带点钱总是好的，他也能放心些。
庄宇尘几次劝说未果，就把这六万块转进了还房贷的银行卡里。因为罗珂老是要求以后的房贷他来还，这样一年内他们都不用操心还房贷的事。
他总是告诉罗珂专心复习就好，其他的都不用操心。
“有我呢。”他总这样说。
罗珂明白什么才是最好的回报。他复习更用功，练琴更认真，困倦时刻喝咖啡擦清凉油咬牙坚持，就差头悬梁锥刺股了。
过了十天就到了十一月，家乡的秋天比北方温良许多，即便已经秋色染尽，风也没那么刺骨。天空蓝得有些力不从心，离愁平静而深沉。
月初庄宇尘出签，机票就定在两天后。出发前那天晚上罗珂一遍遍提醒他要带的物品，各种注意事项，后来自己都觉得絮叨了太多遍，喃喃着住了嘴。
庄宇尘在视频里安慰他：“不要那么担心，对我来说就是换个地方睡觉换个地方做事，生活用品哪里都买得到，没必要带那么多。我在网上订了一个月的民宿短租，到了再找学校附近合适的房子租，没你想的那么困难。”
罗珂沉默了一会儿，说：“你和我之间要隔着一片海了。”
“又见不到你，隔着一条街和隔着一片海没有本质区别。”
“甚至都不在一个时区。”
“就一个小时时差而已，不影响我们日常问安。”
“你刚过去肯定有很多事要忙，但有空的时候一定要给我打视频。”
“好的，我到了就告诉你，换好手机卡就给你打视频。”
“也不知道那边帅哥多不多……”
“我不想知道，跟我没关系。”
“那要是有人主动搭讪你怎么办？”
庄宇尘朝他晃晃无名指，“我就直接告诉别人我已婚。”
罗珂眼睛弯起来，往后胡撸了一下有些长的头发，大概刚洗完不久，头发柔软又炸毛，看起来毛绒绒的。庄宇尘手心痒了一下。
“你下巴又尖了，等我回来能不能长到120斤？不行，你要长到125斤。”
“可瘦点穿衣服好看。”
“你要当白骨精吗，太瘦摸起来不舒服，你多吃点，少忧虑，坚持锻炼。”庄宇尘看看他领口露出来的锁骨，微微笑着说：“你不穿衣服最好看。”
罗珂的脸在庄宇尘明显放肆的目光中渐渐染上绯色，这要是在以前早一口咬上去了。他摸摸冰凉的屏幕，保证道：“好，那我努力增重，但你可不许瘦下去了，一点点也不行。”
“嗯。”庄宇尘看着屏幕笑了下，“我会好好吃饭。”
互道晚安后挂了电话。罗珂躺在床上翻了几次身，忽然又拿过手机查看东京的天气，然后也设置了那个城市的天气提醒。默默看了片刻，他在黑暗中无声地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