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练，不过我最近没怎么练琴……总抽不出时间。”
“这样啊……”
罗珂知道庄宇尘对练琴很看重，他自己每天都弹好几个小时，便又补充说：“不过我会找时间的，每天半个小时肯定能保证，大不了晚睡一会儿。”
“不要太劳累。”庄宇尘嘱咐他：“要保重好身体，别刻意去做，想弹的时候再弹吧。”
“我现在是随时都想弹琴，刻意做的是强迫自己学习。”罗珂抱怨着：“背书都快背傻了。”
“这样么。”庄宇尘轻叹一声，随即沉默了。
“哥哥，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罗珂总觉得他传递过来的语气情绪有些不对劲，好像想说什么又不好开口。
“嗯……确实有件事。”庄宇尘那边咔哒一声，听得罗珂也想抽烟了，在惶急的等待里听到他继续说：“我想去日本留学，读个修士，三年时间刚好差不多。”
“啊，那是好事呀！”罗珂顿时想起之前有日本客户要给庄宇尘写推荐信的事，那时候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庄宇尘还不想去，现在反正也无法见面，正是个好时机，便说：“是不是那客户又来劝说你了？那你就答应好了，这么好的的机会可别再错过。你应该不用读语言学校吧，有喜欢的学校吗，要不我帮你收集下资料……”
“不用，我业余时间比你多，自己可以查。”庄宇尘打断他，“我现在想出去不是因为那个客户又来劝说，是因为……昨天我很想去见你，开出去好长一段路才勉强克制住，又折返了回来。回来后我就想这样下去不行，才过一个月我就有点控制不住，万一哪天真忍不住跑去见你被你家里发现了，我们就没办法在一起了……所以我想不如干脆就走远点吧，这样不方便见面，我反而能……好过点。”
罗珂的心一下子抽紧，想安慰安慰他，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到了唇边，哽咽难言。这熟悉的咸味他真的尝够了，现在眼睛一流泪就会刺痛，非常难受，他也不想让庄宇尘听见他哭，死死咬着嘴唇往回憋眼泪，泛白的牙印。
“这样我就没法陪你考翻译资格证了，不过我们也许能一起毕业。不管怎么样三年后我都会立刻回来，你说好吗？”
“好……”罗珂费力挤出一个字，把手机拿远点大口深呼吸了几次，忽然想到一个非常现实的问题，赶忙又对着话筒不顾鼻塞哭音急急地说：“可是哥，留学要很多钱呢……你听我说，我把你卡号给我爸让他把钱给你汇过去行吗？”
“不行。”庄宇尘回复得斩钉截铁，“你不要问家里要钱，我有办法。”
“什么办法？这短期内也攒不出一大笔钱啊！”
“我打算把车卖掉，这辆车还值些钱。”庄宇尘按灭烟头，在一旁的椅子上重重坐下，揉揉太阳xue说：“刘子琦会帮我办签证的各种手续，答应当保证人。我过去后可以兼职打工，考上后还能申请奖学金，钱够用的。你不要再劝我，我已经决定好了。”
“可是，可是……”罗珂有点急，又不知道急从何来。本来这是件好事，双方却都有些颓然，想说很多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他只不断嘱咐：“千万别委屈自己，照顾好自己，不要担心我……我以后考上了要多做兼职供你读书！”
“小傻子。”庄宇尘笑了一声，“不用你辛苦，我能行。你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事不要自己撑着，要告诉我，我们只是距离上暂时分开而已。”
“嗯……”罗珂吸溜着鼻子，想到庄宇尘要一个人孤身漂泊海外，他还什么忙都帮不上，憋着的眼泪反而呈汹涌之势滚滚而下。
庄宇尘听到了他的悲伤，温言软语地劝慰，聊了好半天罗珂情绪才稍稍平静。挂掉电话后按庄宇尘的吩咐拿湿毛巾包了点冰块敷眼睛，疼痛的双眼舒服了些。
可心里没有。这下真的是所爱隔山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