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看么？”罗珂单手哗啦一甩。
阳光下旗子六种颜色明亮，很鲜艳，也很显眼。
“当然好看。”庄宇尘没管罗珂不乐意的脸色，又点了一根烟，呼出口青蓝色的烟雾，继续问：“我问你弄它干什么？”
“我想游个行！”罗珂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兴奋，觉得庄宇尘一定会支持他，仰着脸等着庄宇尘夸奖。
庄宇尘看了他几眼，挺煞风景地说了一句：“你还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不好吗？这不是很有意义的事吗？”
一根烟只抽了一半，被庄宇尘拿过去连同自己没抽完那根一起撚灭扔到垃圾桶。
“你跟我进来。”庄宇尘把罗珂拉进店内。
罗珂不明所以，怎么庄宇尘看起来不太高兴的样子。
“告诉我，你准备哪天，在哪儿，有多少人参加游行，目的，路线，口号都是什么？”
罗珂只在群里跟舍友们说了这个事，五月中旬胡铮和沈青要回校答辩，刚好时间赶得上。他们听完都挺来劲，表示会支持罗珂。
但其他的至于口号路线什么的，罗珂还没想过，于是讷讷地说：“就五月十七号，我舍友们都会来，打算在学校附近和校园里转转，口号么……”
庄宇尘打断他说：“所以你就是头脑一热，什么都没计划。你知不知道游行要提前向有关部门申请？”
“啊我疏忽了。”罗珂眨着眼睛，想起法律选修课里确实讲过，就说：“那我就去申请一下。”
“知不知道要提前几天申请？”
“好像是提前五天。”罗珂放下旗子，“等我去把书拿下来找找看。”
庄宇尘拉住他，“不用找了，是五天。所以你要十二号去申请。然后他们会在游行两天前回复你，允许还是不允许。”
“那就是十五号会收到回复。应该会允许吧？”
庄宇尘轻轻笑了下，“你连具体方式，路线，人数，是否有标语，口号什么的都不确定，被允许才怪。”
“那我就制定一下。”罗珂思索了半天，颓然往椅子上一坐，说：“我一个人好像安排不过来，我没想那么多啊，这么麻烦吗？”
“所以我说你就是头脑一热。”庄宇尘把旗卷好，“你还是别做这件事了。就算都制定好了，也未必会被允许。”
罗珂看着那些鲜艳的颜色被一点点收敛，满心失落，双臂交叠趴在柜台上垂着眼睛。
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怎么庄宇尘会对这种流程这么熟悉呢？他一下子坐直身体，问：“哥哥，你怎么知道申请的有关事项，你之前游行过？”
“没有。”庄宇尘背靠在柜台上微微后仰着身体，偏头看着罗珂，“算未遂吧，你记不记得我那把伞？”
“当然记得，你说那是彩虹旗做的，我还是从那时起才知道这个旗的。”
“之前，我们被邀请过参加类似的游行。”庄宇尘顿了一下，看罗珂没明显的反应，又说：“组织者是其他学校的，当时他们安排得很细致，召集了不少人，活动各种细节也很规范，但一直没通过申请，复议了也不行。”
“这样啊。”罗珂喃喃着，眼神黯淡了几分。
“后来组织者就将所有旗帜都定做成了雨伞发给我们，这个活动就不了了之了。”
“有点可惜。”
“所以你也别做无用功了，好好准备你的答辩吧。”
“我的论文我心里有数，答辩肯定没问题。”罗珂懒懒地站起来，上楼准备晚饭。
给庄宇尘看那个证书外壳时，罗珂心情才明快了些。庄宇尘摸摸那鲜红的缎面，上面“结婚证”三个烫金大字整齐排列，山寨得不能再山寨。
“……好傻啊。”
“你懂什么。”罗珂不乐意了，宝贝般收好，说：“结婚证都是这样的。”
“……好傻啊。”庄宇尘这次说的是人，心疼地抱了抱罗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