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完了食物和日用品，罗珂又要去给庄宇尘买内衣。
经过一面镜子的时候庄宇尘晃晃脑袋，说：“该去理发了，你去不去？我们一起吧。”
“正月里不能剃头，你不知道嘛。”
“误传的说法，再说我没有舅舅。”
“我有一个舅舅。”罗珂挑衣服的手停了下来，他自然也不信这种说法，不过为了讨个吉利也确实没在正月时理过发，进而想到每年过年时亲戚们都会聚餐，这次他不在，不知父母会如何跟他们解释他的缺席。
肯定不会实话实说，父亲是那么在乎颜面的一个人，自己这回是真的让他觉得丢脸了。
心情瞬间低落，罗珂沉默着继续挑衣服，不知不觉叹了口气，脸上的笑容消失不见。庄宇尘很快察觉到他情绪变化，上前揽住他肩膀，询问地看过来。
这种负面情绪他不想传达给庄宇尘，不想再让他承受这些无解的绝望，勉强提高语气问：“这么多种款式和颜色，你喜欢哪个？”
庄宇尘又看看他，说：“挑你喜欢的。”
“是你穿，不是给我买。”
“所以就挑你喜欢的，你喜欢就好。”
罗珂瞅瞅他，嘴角动了动，终于又弯起来。庄宇尘揉揉他脑袋，“别老想不开心的事，买完我们快点回家。”
这些天没人照顾，窗台的墨兰却不见颓势，甚至又长出了几朵花苞。这天清早罗珂醒来后悄悄起来拉开点窗帘，想看看外面天气，发现后第一时间就喊庄宇尘过来看。
庄宇尘听到了但不想起，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想继续睡。
“天都大亮了，”罗珂推推他，低头亲亲他的脸，“你去看看。”
“看什么啊……”庄宇尘的声音含糊不清，一点尾音在鼻间消失。
“兰花，又要开啦！”
“唔。”庄宇尘缓缓睁开眼睛眨了几下，起身走过去，比罗珂看得还仔细。
“是吧，是吧！”
窗外雪已落，室内花将开。
“嗯。”庄宇尘伸手轻轻碰碰，又望向窗外，默然出神。
罗珂拿了件衣服给他披上，看着他的神情由默然转为黯然，再看看那两盆兰花，忽然记起明天是庄宇尘奶奶的忌日，便小声问：“哥哥，你要回老家吗？”
庄宇尘摇摇头，“我不想回。”
他回到床边穿好衣服，看看一直跟着他打转的罗珂，摸摸他脑袋说：“她又不在那儿。她已经在这天地间了，我就于这天地间祭拜。我不喜欢搞那些形式，也不想见那些冰冷的墓碑。”
何况冰冷的也不只是墓碑。
洗漱的时候罗珂又要摘戒指，他对这枚戒指过于精心呵护，洗澡洗脸做饭洗碗都要摘下来，生怕有一点侵蚀。
“别老摘。”庄宇尘看到后又说他，“那么小的东西万一掉了怎么办。”
“我怕弄脏了，再说我会小心放好的。”
“脏了我们去清洗一下就行。”
“可我就是舍不得。”罗珂用纸巾包着戒指小心放到一边，“你放心吧我就是把我自己丢了也不会丢了戒指。”
“小傻子。”庄宇尘笑笑，由他去了。
还有半个月开学，庄宇尘问罗珂要不要出去旅游，如果罗珂想出去散心的话他就继续请假。
罗珂当然向往浮舟沧海，立马昆仑的豪情和畅快，但现在跟家里搞成这样僵持的局面又让他没了所有心情，就是出去玩也会带着份沉甸，不可能尽兴。
庄宇尘见他拒绝，也不坚持，休息了两天后正常去上班。
他嘴里的溃疡好差不多了，罗珂额角贴了几天创可贴，现在伤口也完全愈合，看起来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店里不忙，宋念说还要过几天回来。十五不在，罗珂白天一个人有点无聊，除了练琴就跟朋友们打游戏，后来又四处找了点翻译的兼职，他想力所能及地多赚点钱。
很快就到了情人节，罗珂专门定了一束跟去年一样的香槟玫瑰，精心准备了晚饭。结果庄宇尘也带了同样一束花回来，两个人互相递过去，接过后抱在一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