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宇尘犹豫了下，说：“你又不知道去哪儿。”
“你告诉我要去哪儿不就完了嘛，我可以导航。”罗珂说着率先坐到了驾驶位。
等他调整好座椅后视镜，庄宇尘在副驾跟他说：“去皇寺，皇帝的皇。”
“皇寺……”罗珂念叨着在手机地图里查找，设置好导航路线后反应过来，问：“去寺庙吗，我们为什么要去寺庙？”
“因为你刚参加完葬礼，我想带你去消除下负面气息。”
罗珂笑起来，“你不是不相信这些吗，其实我无所谓的。”
“我是不信，但只要是对你有好处的事情，我愿意相信。去转转吧，那个寺庙我很喜欢，小时候每年都会去那里的庙会。”
罗珂启动了车子，小心开出去。庄宇尘也塞了一粒口香糖在他嘴里，罗珂不敢太分神一直看着前方路况，差点咬到他手指，乐了一下继续认认真真地开车。
一进山门，寺院特有的肃穆祥和之感扑面而来。殿堂上铺着闪闪发亮的黄绿琉璃瓦，寺院虽不大，建筑却华丽贵气。罗珂惊奇地发现院内经幡飘扬，还有很多转经筒，他没想到这是座藏传寺庙。
“这些要这么转，顺时针。”庄宇尘纠正了下他的方向。
“这上面写的什么字，是梵文吗？”
“对，观音心咒六字真言，嗡嘛呢叭咪吽。”庄宇尘的发音缓慢清晰，念诵起来有种独特的韵味，很好听。
参拜完天王殿，大雄宝殿，庄宇尘领着他往寺院西北角走去，这边还供奉着一尊佛像，罗珂没见过也完全不认得。庄宇尘小声给他介绍说这尊是位藏传佛教的护法，名字音译为玛哈嘎拉。
金灿灿的佛像完全不同于罗珂以往见过的那种慈眉善目形象，他手持钺刀，张开嘴露出牙齿，环眼怒睁，佛面上三眼不怒自威，头上发冠有一圈小骷髅，背后是火焰状的靠背。
钺刀这个名称是庄宇尘告诉他的，罗珂并不知道那是什么。护法另一只手也拿着法器，被佛衣挡着看不清，罗珂便再次向庄宇尘请教。
“那是嘎巴拉碗，”庄宇尘附在他耳边解释：“就是人头盖骨做的碗。”
“啊！”罗珂惊呼一声，“这么凶！”
“这是佛教三根本的化身，呈忿怒相而已，凶而不恶，可以降妖伏魔。”
“好厉害。”罗珂拜了几拜，好奇地到处看。
旁边有两位喇嘛正在礼佛，罗珂以为他们是寺庙的僧人，看着跟寺院其他人的装扮又不一样。注意到罗珂的目光，其中一名友善地朝他笑笑。
罗珂赶紧笑了一下，微微欠身。庄宇尘也看到了他们，还打了声招呼：“扎西德勒！”
两位喇嘛明显很惊喜，用藏语向他们说：“扎西德勒！”并双手合拢配上合十的动作。
走出殿外，罗珂问庄宇尘：“哥哥，你怎么知道刚才那两位是藏族人呢？”
“那么明显的面貌和装扮。”庄宇尘揉揉他脑袋。
只要罗珂在身边，庄宇尘就总忍不住去揉他脑袋，毛绒绒小动物一样的触感，同时罗珂眼睛里也会泛出一种温顺信赖的光芒，简直让人上瘾。
外面有一座石头堆就的小山丘，中间一根高高的金属柱子，从顶端垂下数百条红绿黄蓝白的五色经幡，形成了一个圆锥形空间。经幡随着微风摆动，缝隙里满是细碎的金色阳光，走在里面简直像沐浴着佛光。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罗珂觉得身体轻盈舒畅，沉重和疲惫被不知不觉带走消融。绕着石堆转了好几圈，还不肯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