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之后老板将耳垂揉红,然后开始扯闲篇,趁人不注意忽然将穿孔针一下子穿过了耳垂。罗珂目睹了全程,眼睛瞬间睁大了,赶忙问:“疼不疼?”
“不疼,就跟针扎了一下一样。”庄宇尘握住他的手,“真的不疼,你别紧张。”
“我是怕你疼。”
轮到罗珂了,他扎的是左耳朵,同样的程序,果然不怎么疼。老板边收拾东西边说:“都说了要相信我的技术。”
目前他们都戴着一根银针,罗珂照了照镜子问:“现在可以带耳钉吗?”
“不建议马上戴,等耳洞恢复差不多了再戴最好。”
“可是我想现在戴。”罗珂挺固执,摇了摇庄宇尘胳膊。
“你们要戴什么材质的,我看看。”
庄宇尘掏出小盒子打开,老板看了下说:“这种可以,前几天别碰水,如果发炎了就摘下来抹点红霉素软膏。”
罗珂马上高兴了,问庄宇尘:“哥哥,你要戴哪个?”
“你先选。”
“还是你先选,反正我都喜欢。”
于是庄宇尘指了指那只高音谱号,罗珂小心翼翼地给庄宇尘戴好。这耳钉小小一只,此刻乖乖贴在耳垂上,音符造型既不那么张扬浮夸,又很符合庄宇尘的身份,底端那颗小红宝石随着脑袋的动作在灯光下闪出璀璨的光,深红如血,剔透如冰。
庄宇尘对着镜子看了看,想摸一下又垂下手。罗珂在一旁笑着悄声说:“这个可以摸,不烫手的。”
庄宇尘动作一顿,恍然明白过来为什么罗珂一定要买这种带红宝石的饰物,目光里感动怜惜交融着一并闪过,末了认真地说:“嗯,谢谢你,我非常喜欢。”
罗珂更开心了,举着另外一只耳钉,“哥哥,你来帮我戴。”
庄宇尘也消了毒然后认真帮他戴好。罗珂的耳垂更圆润些,小音符挂在上面显得可爱俏皮,与他的交相辉映。
“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罗珂拉着庄宇尘对着镜子感慨。
庄宇尘在镜中对上他的视线,眉目间悄然传情一场,慢慢都扬起嘴角。
他们乘坐扶手电梯一层层下楼,就快到一楼的时候,庄宇尘忽然拉住罗珂,“我想了一下,你第一次赚到这么多钱,就给我买了礼物,对吗?”
“对啊。”罗珂跟着停下脚步。
“给你父母也买份礼物吧,”庄宇尘建议,“他们会非常欣慰非常开心的。”
罗珂心里有点愧疚,他并没有想到这个,或者说根本就没往这方面想,赶紧拉着庄宇尘说:“多亏你提醒我,哥哥,你来帮我选。”
庄宇尘拉着他转了几圈,最后又折回三楼服装区,选了两条羊绒围巾,一条灰色一条杏色,摸起来软软暖暖。马上就要冬天了,刚好用得上。
坐在车里罗珂还抱着围巾,说:“他们一定会喜欢的,明天我就邮寄回去。”
庄宇尘吹了声口哨,发动车子开往超市。耳垂上热热的,倒不怎么疼,心情莫名放松,又开始哼唱快餐店里听到的那首歌。
罗珂很少听到庄宇尘开车时这样轻声唱着什么,便也不打扰,静静地听。瓶装水放在车子里变得凉冰冰的,喝到嘴里从喉咙到胃部像有一条刚解封的小溪流过,让人不由得不清醒。车窗外的暮色从大地上全面升起,远处天空幽蓝得叵测,有几只供暖公司的大烟囱正往外冒着浓浓的云朵般的白烟,前面车流的尾灯红着连成一片,其他一切建筑都因为暮色而模糊不清,有种科幻的末日之感。庄宇尘的声音就穿行在这样的景物里,缓慢地,慵懒又清晰。
这不是,情书啊,我从来没有这么担心
可是啊,我愿意,这样下去
我不想,让自己,变成一个矫情的傻子
可是啊,我已经,是了
“傻子。”罗珂忽然这样叫了他一声。
庄宇尘停了哼唱,侧头看看他,弯起嘴角回了一句。
“小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