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已经就位，罗珂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低下头，一手扶着麦克风，一手擡起来打了个响指。
这是他们都准备好后开始表演的信号，旋即吉他前奏响起，罗珂清朗明快的歌声很快融进来，嗓音清澈。
“嘿，”陆晓卉看着他们，“这小孩儿，挺酷啊！”
“他们几个都不错。”
罗珂的台风很好，那种瞬间融入音乐的能力让他在舞台上情绪收放自如，一会儿随着旋律点头跺脚，一会儿走来走去，跟其他成员也有互动。
“有那味儿了。”陆晓卉一扫慵懒的样子，托腮认真看着，“好像天生属于舞台一样。”
“嗯。”庄宇尘的目光带着欣赏，又渐渐空远，仿佛勾起了什么回忆。
陆晓卉看着他，忽然说：“我看过那张照片儿。”
“什么？”庄宇尘回过神。
“就是你们之前那个乐队的。”陆晓卉笑起来，“给小孩儿刺激挺大啊。”
“……他不是撕了吗？”
“没啊，还给我看了，看他那意思，担心配不上你似的。”
庄宇尘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他已经很不错了，又不是专业的。”
“谁说不是呢，”陆晓卉又转头看着他们，“还挺要强。”
几个人都进入了状态，很投入。室内没有风，董飞的头发还是乱飞，他自己摆头摆的。
“有点儿意思哈。”陆晓卉把目光转向沈青，这次停留得更久，“我发现专注做事的人格外迷人。”
庄宇尘捏了捏饮料罐，“来点酒吧。”
一曲终了，几个人都望向他们这边。陆晓卉带头鼓了鼓掌，叫了声好，然后歪头问庄宇尘：“他们唱的什么歌儿？”
“《一万次悲伤》。”庄宇尘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下一首。
“这个歌儿叫《大风吹》。”庄宇尘又说。
“跟今天天气还挺配。”陆晓卉给他倒了杯威士忌，自己也拿过一个杯子倒了点。
这首歌儿他们用鼓拍起音，王知行的圆脑袋也开始摆起来，手脚灵活得跟他体格有点不匹配。
到了副歌部分，罗珂也嗨起来，他负责节奏吉他，还得把歌儿唱好，很显然他做得不错。庄宇尘看着他沉醉的样子，听到他故意放哑声线，高音部分再满载着情绪释放出来，声音虽高却不大，硬是唱出了一丝悲凉的味道。
“有时候我真怕自己做错了。”庄宇尘收回视线。
“哦？怎么说？”
“没忍住，招惹他了。”庄宇尘喝了一大口酒，“我总怀疑，如果没有我，他会不会……还是跟大多数人一样。”
“同性恋不是天生的吗？”
“我不知道。”庄宇尘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有心理学家认为每个人出生时都具有双性恋倾向，经过成长大部分人选择了异性，同性取向被深埋内心甚至自己都毫无察觉。”
庄宇尘又喝了口酒，继续说：“可是这取向有时候会被激活，再然后，就成为同性恋了。”
陆晓卉愣愣地瞧着他，“真的假的？”
“我真不知道，这是当初我对自己性取向产生怀疑的时候看到的说法，有人认为后天因素也很大。”
“我感觉我还是喜欢男的。”陆晓卉想了想说。
“嗯。”庄宇尘笑笑，“分析也没意义，顺应本心就好。”
“你也别老觉着自己做错了，顺应本心嘛。”
“好。”庄宇尘看着罗珂，咽下酒又笑了笑，轻声说：“错了就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