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罗珂默默计算起来，晓卉姐说他三年前去了拉萨，那会儿他二十四，刚毕业不久，也刚失恋。顾佳说他恋爱四年后分的手。那么他的一整个大学时光，就是他的恋爱时光。
他根本无法参与的时光。
不知道如今在校园的氛围里，他有没有触景生情，想起过去的事。罗珂突然后悔拉着他散步了。
罗珂在他面前默默蹲下来，手指在地上无意识地划拉着。
“尘哥，你唱得真好。要是你来唱，肯定比我好。”
“不过是和了几句。”
“你之前，也唱过和声吗？”
“嗯。”
“今天你帮我和声的时候，有没有，有没有……”罗珂嗫嚅着。
“什么。”庄宇尘看着他，路灯有点远，看不清少年的表情。
“有没有把我当成别人？”
长久的沉默。罗珂想，如果有，说明他让他想起了前任，那他俩肯定有相似的地方；如果没有，是不是说明自己，有那么一点点分量值得他这么做。
结果，他听到庄宇尘说：“我不知道。”
罗珂不知道说什么好，脑子里甚至有些空白。
过了会儿，庄宇尘突然问：“顾佳跟你说了很多吗？”
“啊！没没没……”罗珂跳起来。向别人打听他的隐私，结果还被当事人发现了，多少有点尴尬。
“无非就是分了个手。”庄宇尘的语气听不出悲喜，又加了一句：“还出了个柜。”
这么云淡风轻的总结。
罗珂想到他手腕上那些伤疤，忍不住问：“疼吗？”
庄宇尘又点了根烟，半晌才说：“……不疼啊。”他低头笑了一下，“不疼了。”
很苦的笑，他说不疼。也许所谓放下，不过是无法改变现实后的妥协而已。也许想开了，就是意味着无望了，因为再也没有什么办法。
看着对面的人沉默地抽着烟，罗珂忽然伸出手说：“我也想抽，尘哥。”
庄宇尘看了看他，继续沉默着拿出烟盒递给他。
罗珂点着了烟，狠狠地吸入一大口，他知道吸烟要过肺。
但是他不知道这烟劲儿这么大，也许是第一次抽的缘故，导致他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咳嗽起来，他呛得不行，咳得像个哆嗦的小动物，眼眶里迅速盈满泪水。
肺有点疼，心里也是。但是罗珂坚持继续抽下去。
庄宇尘看着他说：“我说过了，别乱试。”
尼古丁迅速让罗珂的头晕起来，他迷迷糊糊地往前走了两步，隔着烟雾望着庄宇尘，颤抖又坚定地说：“如果我偏要试呢？”
他就这么直视着对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后退，沉默又固执，自己都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敢。
庄宇尘像要说点什么，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出来。片刻后他站起身，兀自走进了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