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珂懵懵懂懂地跟在庄宇尘身后下楼。外面天色已经黑了下来，路灯亮着。他肚子里咕噜一声，声音有点大。
“是不是饿了？”庄宇尘一边开门一边问他：“不好意思，我一做起事来就容易忘记时间。”
“还好，不是很饿。”罗珂红着脸小声说。他看着庄宇尘走到店外，从兜里掏出烟和打火机。
风有点大，他微微转过身子低下头，用手拢着打着了火机，火焰在他脸前飘忽了一下。
庄宇尘扭头看看罗珂，烟盒朝他递了递。
“啊，那个，我不会抽烟。”罗珂说着后退了一下，却绊在店门口的台阶上，差点倒下。
庄宇尘眼疾手快，马上伸出手拉住他，把他拽回平稳，握在手腕上的手很有力。
“你不要总是慌慌张张的。”庄宇尘嘴巴里咬着烟对他说。烟雾在他眼前升腾着，夜色中的脸终于不用再隔着一条街偷偷揣测形貌了。
风把他额前的头发吹来荡去，露出的眉也黑黑的，向两侧轻微扬上去。黑亮的眼睛在夜色里更深邃，里面有朗星在闪。嘴唇的颜色很淡，正沉默地抽着烟。
罗珂试图向他解释他没有慌张，但张了张嘴没说出口。他好像的确是慌张了。
庄宇尘在地上将烟头熄灭，然后捡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扔到垃圾桶里。回头冲罗珂招招手说：“走，吃饭去。”
“啊我，我还是回学校食堂吃吧。”
“这么晚，食堂应该没什么东西了。”庄宇尘朝前方迈开了步子。
罗珂急忙跟上，突然想起王知行曾说如果尘哥来帮忙，他要请他吃大餐来着。
于是他赶紧对庄宇尘说：“尘哥，那我请你吃饭。感谢你这么帮我……们。”
“不用你请。”庄宇尘轻声说了一句：“小屁孩儿。”
罗珂听见了，急忙忙抗议：“我都十九岁了！”
庄宇尘看他笑笑没理他，罗珂还试图说服他让自己来请客。
旁边酒吧里的店主姐姐陆晓卉隔窗看见了他们，立刻冲出来问：“哎，哎，你俩！什么情况？”
“吃饭啊，还什么情况。”庄宇尘懒洋洋地回道。
看起来他们俩认识，好像还挺熟。罗珂笑着跟她说：“尘哥帮我伴奏了，我请他吃饭。”
陆晓卉惊疑地睁大眼睛看着俩人，目光转来转去。
“那我可以一起去吗？”她凑过来问。
“小朋友的饭你也要蹭？”
“难道你会好意思让小朋友请客？肯定是你掏钱嘛，我蹭你的。”
“店不管了？”
“有人看着呢。”陆晓卉朝店内努努嘴。
罗珂扭头看去，果然看到一个新来的男人正在吧台前忙碌。
“话说回来，你俩为啥会在一起？”晓卉边跟他们一起走边追问。
“他们学校有个晚会，他要唱一首歌，没伴奏，顾佳带着找我帮个忙。这回清楚了吗？”
“噢噢噢。”
不过罗珂看她还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