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真笑的风雅:“宁家后继有人了啊!”
说话间谢添已经收拾好了自己,他将马鞭缠绕在腰间,裤腿仔细的收进靴子里,提起弯刀就要走。谢真拦住人,疑惑道:“早饭还没吃,哪里去?”
“今日他们骂的这么狠,怕是要给沈青寻气死了。我去看看热闹,说不定还能趁乱给那个王八蛋几脚。”谢添一招手,飞鹘和槐阳立马跟着往外走。谢真环着手臂望着自家弟弟离开的背影,正当思索着什么,却听见谢添远远的对自己招手说道:“这么大的热闹光我们瞧就太可惜了,哥,你想法扩散一下消息,我要全城的百姓都来皇城根底下瞧热闹。”谢添咧着嘴笑,两颗尖牙在阳光下散发着寒光。
“臭小子,长本事了啊。”谢真感叹一句,招手叫来了自己的侍卫。
且说今日是个艳阳天,炽热的阳光驱散了冬日的寒意,皇城前闹事的学子越发底气十足。
“沈贼误国,奸人当道。还我君主,还天下一个清静的朝廷!”以宁五郎为首,一百来位学子举着国家的旗帜,山呼海喝般控诉沈青寻。这些人站在这里,所代表的不只是个人意愿,更是代表天下文人的风向,纵使人少,却无人敢轻视。
皇城内很快便有了动静。高承厚身着铠甲,腰间挎着弯刀,气势凛然的带着一队御林军杀了出来。高耸矗立的宫墙前,高承厚一身铠甲散发着森冷的寒芒,他握紧手中的武器,痛心疾首的对宁五郎说道:“陛下病重不能理政,沈大人只是奉命代陛下议政罢了。你们在皇城前闹事,扰了宫中的贵人们清静不说,且有忤逆之嫌。看在昔日情谊的份上我放你们一马,请你们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手中的刀剑无眼。”
宁五郎手无寸铁,却有一身铮铮铁骨,昂首挺胸的瞪视着高承厚,言语不无讥讽:“高大人,你若是良心能过得去,尽管来杀就是。杀掉我一人,还有这身后的百人。杀掉这百人,还有成千上万的天下人。我们都是那荒原上的一把野草,你若能焚尽我们,这空荡荡的人间便归了你们!可你们若是不敢,就把我们的君主放出来,把这天下都还给我们。”
长风猎猎,舞起学子们的衣袂,纷飞的衣摆宛若旗帜,这座皇城就是战场。高承厚与宁五郎自幼便相识,在他的印象里,宁五郎一向都是个温文尔雅的世家子。如今两人分庭而立,方知那儒雅的外表之下,竟藏着这样一个傲气凌然的灵魂。
“我竟不知,你原来是如此的口舌伶俐。”高承厚被宁五郎骂的脸上有些挂不住,强忍着难堪说道。
“我亦不知,你竟然如此的不择手段。高承厚,权利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竟连手足之情,君臣之义都舍弃了。”宁五郎痛心疾首。
“每个人都有不同的道要走。”高承厚说话间抽出了弯刀,薄刃直指宁五郎的面门:“以天下为己任是你的道,而以我为先,却是我的道。”
“呸,狗屁的道。说白了就是个自私自利的小人罢了。高承厚,你就是沈青寻和三皇子的一条走狗,整日跪着舔食的走狗。”众学子对高承厚大为不耻,闻言纷纷破口大骂。太学这些学子们闹出的动静太大,很快吸引了许多百姓围观。眼见高承厚动了杀心,百姓们便是一阵惊呼。世人多爱才,又怎忍心看着这些天之骄子枉死。
便值此生死关头,却又见一队人马远远的杀来。这些人皆是年轻力壮,身上穿着青色的腰甲,人手一支杀气腾腾的红缨枪。高承厚一眼就认出了这些人的装扮,眯着眼睛不悦道:“巡防营的人来凑什么热闹。”
为首一名校尉拱手说道:“奉大人令前来维护皇城治安,高大人,这里没你的事了。”
高承厚的职位乃是殿前指挥使,他的职责管辖是皇城内的治安。而巡防营则是维护整个都城除了皇城之外的所有地方治安,今日这些太学的学子闹事,正应当就是归属巡防营来管。高承厚一声冷笑,丝毫不将这些兵放在眼睛里:“巡防营张大人重病不治,昨天才死。你们来的这么快,又是奉了哪一位大人的令?”
“自然是奉了我的令了。”人群分开两侧,露出后面站着的人来。谢添身着鹤羽长袍,青玉发冠束在头顶,越发显得身量颀长。他对着高承厚展颜一笑,不疾不徐的走出人群,直至与宁五郎并肩而立。“高大人这是说的什么话,张大人虽然死了,但是你家武库清史司谢大人还在。巡防营的兵权收归了,如今这些人都得听我的指挥。高大人,你还有何异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