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边吃饭边热烈讨论着技术细节,直到周明珠忍不住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厂长这才如梦初醒般拍板:
"都抓紧回去休息!技术问题明天再议!
"
当周明珠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招待所时,东方的天际已经泛起了蟹壳青。
她反锁房门后立刻闪身进入空间,却发现顾晏并不在,只有一封信静静地躺在置物架上。
牛皮纸信封上还沾著些许医用酒精的气息。
周明珠先从口袋里拿出那个熟悉的方胜,指尖轻轻抚过上面力透纸背的字迹,开始阅读。
方胜里面,顾晏郑重其事地写道:
"我从未将这段婚姻视作任务......
"
顾晏的字里行间,透着军人特有的执着。
钢笔尖在“任务”二字上洇开小团墨渍,像他每次看她时欲言又止的眼神。
第二封信则交代了他即将出院的消息,还特意提到给每层开水房,都按她说的剂量加入了灵泉水。
末了那句“注意安全,我们想你”被反复涂改,最后变成力透纸背的惊叹号。
周明珠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平行世界里,有一个人在想她……这感觉似乎也不错!
她环顾四周,发现木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张结实的大床,床上的被子也叠得方方正正。
这个男人的行动力,果然和他的字迹一样干脆利落。
周明珠出了空间,正准备换睡衣时,她突然僵住了——门缝下的光影里,分明映着一道阴影!
她强自镇定地走到卫生间,打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中,她的目光依旧死死地锁住那道黑影。
直到走廊传来脚步声,那人才悄然离去。
"吱呀
"一声,周明珠猛地拉开门,她手里也早就凭空出现一本硬皮书,方便她装作要拿着书出门的样子。
她一开门,就看见走廊斜对面,一个瘦削的婶子正挎着包袱准备关门。
那婶子见到周明珠时,明显一怔,随即露出一个拘谨的笑容。
"这么巧啊同志。
"婶子的声音像砂纸般粗糙:
"我赶早班车回老家。
"
周明珠眯起眼睛:从黑影消失到自己开门不过两秒,这妇人是见到了从她房门前离开的人,还是......
她的目光在空荡荡的走廊和紧闭的房门间游移,最终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目送那婶子离开。
回到房间后,周明珠再度回到空间,给顾晏写了封长信,将这两天的遭遇娓娓道来。
"我这招引蛇出洞,怕是弄巧成拙了......
"
当周明珠写到斜对面那个可疑的住户时,她的笔尖顿了顿:
"他们可能早就盯上我了。没有发密报,应该是因为他们根本就一直尾随着我呢!所以没有发密报的必要!
"
接下来的半个月,周明珠成了各个车间的“救火队员”。
轧钢组的温控系统失灵,她蹲在热轧机旁调了三个昼夜;模铸车间的钢锭裂纹频发,她在炉前熬着解决问题,愣是啃了五斤馒头……
厂长拿着改良后的炉子省下的烧煤量数据,和提高技术后减省的耗材数据也走了过来。
他满脸激动的说:“小周同志!你给的这些这办法真的太好了!以前我们一炉用的煤,现在能出三炉!而且,钢材质量也大大提升了!你要不要考虑来我们武钢当技术部主任啊?”
卞惟雍立刻上前一步:“可不行乱挖人啊!这是我们铁路局的宝贝疙瘩!带来给你们解决问题来了,你怎么还连吃带要的呢!”
这时候,之前那个小声说话的学徒兴高采烈地跑了过来,手里还攥著磨破边的笔记本:“周同志,道口横杆装置做好了!明天他们就要给铁道变轨的路段,换上咱们新造好的道口横杆装置,你要去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