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闻星不怎么在意地回答,他也在看视频里的人,但不同于荷灯在看他身后周边的景象,他只是在看他。
即使屏幕那边实在是暗到不行,谢闻星也依然能借着那点细微的光,看清荷灯的轮廓。
“好玩吗?”
“还行,”谢闻星说,接着,他又忽地道:“要来吗?”
他说的很平常,表情上都没有什么异动,像是怂恿人逃学的人不是他一样:“我帮你请假,可以过来玩两天。”
荷灯看着他,没说话,像是在仔细思考,最后他说算了。
荷灯说:“我这周还有考试,要复习。”
他说话的语速因为某个原因变得慢,调子有点拖拖的,加上刚睡醒,声音还有些软,听起来挺好玩的。
谢闻星笑了下,没说什么,只仍然看着他,在荷灯调整了姿势,从床上坐起来时,他的目光就跟着镜头一同移动,等荷灯重新拿起手机放稳后,谢闻星才开口问他:“疼不疼?”
荷灯还没回答,对面又说:“开灯。”
荷灯不诧异身在外地的谢闻星会知道这件事,他想了想,从床上下来,但没有去听话的开灯,而是往另一边走。
他跳着坐上空桌,拉开窗帘后,国都这里同样正在往下掉的太阳光就热烈的铺满荷灯所在的空间,也在霎时就照亮手机屏幕里那张沉静美丽的面容。
是很亮很亮的饱和光,把荷灯身上宽大的纯白短袖睡衣都渲染成黄澄澄的颜色,宛若流金般绚丽。
荷灯低下头时就看到视频对面人望向自己沉沉的眼,他不在意地笑了笑,手上握着的手机高了点,又近了些,直到被橘光浸染的整张脸都完全的被照进后,他才半垂着眼睑片刻,又缓缓擡眼与人隔着屏幕对视上。
“看得到吗?”荷灯问他。
而直到一阵突兀的安静过后,对面才有了一声若有若无的回应,荷灯弯了弯眼睛,把镜头又往旁边移了点,说:“还是红的。”
谢闻星看着荷灯的动作,看他的指尖慢慢的滑过那一片即使在落日里都红得显眼的痕迹。
“也有点痛,”荷灯轻着声音说:“说话就疼。”
“嗯,”这次那边人应的快了许多,“那就不说。”
“中午是不是没吃饭?”
荷灯慢慢敲着字。
【不想吃。】
谢闻星没说什么,只把几个字扫了一眼,而后又看向荷灯:“等下会有人给你送东西过去,有什么要的吗?”
荷灯想了一下:【芝士炸鸡】
“那应该不行,”谢闻星浅浅笑着,“辣的也不可以,这几天你只能喝粥了,会好快点。”
他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谢闻星说,荷灯慢慢的打字回,一直到他背后的天空徐徐暗下去后,荷灯才去门那边开了灯。
谢闻星看视频里闪过的场景和属于另一个人空着的床,等荷灯在椅子上坐好后,他才不动声色的,像是随口问了一句:“你舍友还没回来?”
【有事,过两天。】
谢闻星嗯了一声:“那你要不要搬宿舍?”
荷灯动作一顿,看他。
“搬过来和我住,”谢闻星说:“我想和你在一起。”
说这样直白的话时,谢闻星的神色却还是很平常,像是觉得理所当然,荷灯直直的看着他融进傍晚,看不清情绪的漆黑瞳孔,刚要说什么的时候,外面就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他们的通话就这样结束了,荷灯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
他说:“少爷让我来的。”
是谢闻星的人。
荷灯侧身让人进门,进来时对方手里拎着两个箱子,其中一个是医药箱,在其仔细为荷灯检查伤处完,就从里面拿出外敷和内含的药,另一个是银色的保温袋,里面是浓稠的粥,味道很香。
等送东西的人离开,荷灯就坐在桌前很慢很慢地吃,期间刚刚挂断视频的人又好像很闲的来找他说话,荷灯吃完收拾干净卫生后转回去后,就看到对面人发来一条新的消息。
【X:你想怎么样?】
无头无尾的询问,但荷灯不过一看就知道对方在说什么,他站着,低垂下眼,仔细地思索后,然后才拿起来回复。
【荷灯:不知道。】
【荷灯:我想自己处理。】
【好。】
那边答应的很好,可等荷灯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很快就从其他人的口里得知昨天事件里的另一当事人被学院停学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