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扶摇看着她,提醒道:“要不,还是同京城里一样?”
“怎么说?”奚挽君好奇。
虞扶摇思忖道:“其实很简单,你先前为了笼络客人,买盐送衣裳,又或是买多少量就减价,这些法子在我看来都很不错,
挽君,虽然潭州人和京城人不同,但是相同的是他们都是人,是人就会有贪婪心。
你抛出这些吸引人的活动,他们也一定会前来看一看,就算不买,名声也算是打出去了。”
虞扶摇这番话说得极有道理。
她想了想,“哥哥你说得没错,先前在京城里的时候,我脑子倒还清楚些,如今来了潭州,又病了这些时日,是越发不清醒了,连赚钱的手段策略都抛掷脑后了。”
虞扶摇微微颔首,将她手里的账本递给了李福双,“拿去给手下人办吧。”
李福双忙道:“是。”
“挽君,你这段时日身子不好,就不要逞强来店里了,左右我是个闲人,我会常来这儿看看的。”虞扶摇微笑道。
“哥哥,真是多谢你了。”奚挽君看着他一脸伤痕,不忍心道:“你这脸…没有擦药吗?”
“擦了。”虞扶摇笑了笑,温柔道:“没事,不打紧,男人身上总得有点伤,更何况我们这些带兵打仗的。”
奚挽君犹豫了片刻,缓缓道:“哥哥,你也别怪阿远,他这个人性子急、脾气臭,有的时候旁人三言两语不注意,他都是要掉脸子的。
阿远呢,他太在乎我了,其实说实在的,他就是有些幼稚,跟孩子似的,总误会咱们俩。
哥哥你带兵打仗了这些年,心胸宽阔,也别跟他计较。”
虞扶摇深深看着她,掩去眸底的艳羡,“他能得到你这样的夫人,还真是三生有幸。”
“废话——”
桑某人的声音从街边传了出来。
奚挽君见他脚步飞快,往这边大步流星冲了过来,连忙闪到二人中间,“桑渡远,别冲动!”
桑渡远脚步一顿,居高临下睨着她,“我还没冲动呢,你急什么?”
“我没急。”奚挽君握住他的手臂,小声道:“我这不是怕你急嘛。”
“你不急,你挡什么?”桑渡远弯下腰来,扯住她的脸颊,颇为不满道:“人后叫我哥哥,人前你就叫我桑渡远了?
说,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
她哭笑不得,“别闹了,这么多人。”
虞扶摇笑了声,“都说宰相肚里好撑船,按照桑小侯爷的肚量,别说船了,就算是一只泥鳅都难容吧。”
桑渡远表情一变,“你说什么?”
奚挽君连忙拦住他上前的趋势,“别闹了。”
“我没闹。”桑渡远将她扒拉开,气势汹汹站到虞扶摇跟前,“喂,敢不敢跟我比试一局?”
“比什么?”虞扶摇轻笑了声:“若是比肚量,我劝小侯爷还是放弃吧。”
“阿远,你乖一点,别打架了,等下又惹一身伤。”奚挽君小声贴过去道。
“谁说我要跟虞小王爷打架了?”
桑渡远抱着手,冷哼了声。
奚挽君愣了,“你不打架,那你比什么?”
桑渡远整个人都顿了下,“?”
她的意思是——除了打架,他身上就没有别的地方能与虞扶摇较量了?
“你礼貌吗?”
奚挽君啊了声,默默往后退了些,“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
桑渡远插着腰,睨着虞扶摇,“今夜陈王相邀,专门定了一桌席面,虞小王爷敢不敢跟我比一比酒量?”
酒量?!
奚挽君回想了一下上次这人喝醉时候的窘样。
桑渡远这么差的酒量,还跟人家比?!
“阿远,我觉得没这个必要。”奚挽君站出来。
虞扶摇后脚就紧跟上,“好,比酒量比打架更有意思,酒品见人品,我倒要看看,小侯爷的人品到底如何,能不能让我放心……”
奚挽君:“你们二位还听得到我说话吗?”
……
入夜。
玉楼于城东,乃是潭州最为繁华的饭铺,上一回王孙接了奚挽君的赏钱,正是请衙门里的人来了这儿。
但是陈王出手,比王孙更为阔绰,一下就包了玉楼所有的楼层房间,今夜只有他们几人一起吃饭。
桑渡远将奚挽君送回了家,一入玉楼,就见包房外,陈王的幕僚已经站在了门口,“小侯爷。”
桑渡远脚步微顿,视线缓缓落在幕僚身上。
“你好像总是戴着面具。”
幕僚微微颔首,“幼时家里起火,脸被烧了,不堪入目,怕惊扰了贵人。”
桑渡远直直盯着他,“我不怕这些,要不,你让我看看?”
幕僚身子稍僵,随即缓缓擡手,放在了自己的面具上。